一個貨架,拔腿就跑。

靳昭東站穩身後就要追上去,蘇凝雪卻突然喊住他:“別追了,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同夥在外面,反正……錢包也還回來了。”

周圍看熱鬧的人盡數散去,購物的購物,排隊的排隊。

靳昭東回過身,看了眼靳子琦,視線便落在蘇凝雪身上,眼神變得有些深邃,灼灼地盯著她那張有些蒼白的臉,似乎要把她整個人都吸進去一樣。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氣氛也變得很怪,靳子琦以為他們又要吵起來,剛想從中調劑,卻聽到靳昭東開口:“最近沒吃好嗎?怎麼這麼瘦?”

這句話,靳子琦當然不認為是跟自己說的,所以她選擇了沉默。

蘇凝雪已經收拾起了自己那剎那狼狽的神色,淡淡地回了句:“沒有的事,只是今穿的衣服寬鬆了點。”

靳昭東沒有反駁,只是擰起眉頭看著蘇凝雪,只是蘇凝雪已經蹲下身去撿錢包,她撿自己那個的時候,猶豫了一下,也把他的撿了起來。

靳昭東的錢包沒有按扣,所以掉下時是分開的,此刻拿起來自然也是開啟的,蘇凝雪拿著錢包的手指有頃刻間的冰涼。

靳子琦發現母親的失態,便低頭看去,越過母親的頭頂,看到的是父親錢包裡的一張照片,她頓時就愣住了,忽閃了下眼眸,發現喉間苦澀。

照片已經有點腿色發黃,少男少女的面孔還青澀稚嫩得很,兩個人站在一塊兒,對著鏡頭,陽光照耀在他們的身上。

她不是近視眼,所以看得格外真切,卻又不願意相信地又看了幾遍。

然後視線裡黑影一閃,靳昭東突然俯身從蘇凝雪手裡奪過了錢包。

他的臉色不好看,甚至可以說難看,錢包則被他緊緊地捏在掌心。

蘇凝雪還蹲在那裡,她的另一隻手拿著自己的錢包。

靳子琦不願意去回想那張照片,卻又不得不去想,那張照片,她見過。

就在母親的大學畢業冊上。

她見過那張照片的完整版,而不是父親錢包裡這張剪輯版。

畢業冊裡照片,是三個人,喬欣卉,蘇凝雪,靳昭東,三個人站在一起。

可是,放在父親錢包裡的照片卻只有兩個人。

是她的父親靳昭東和喬念昭的母親喬欣卉。

她的母親蘇凝雪的身影,被一把剪刀整齊地從中間剪掉,然後兩側的照片重疊在一起,只剩下她母親的一隻手還留在照片裡。

如果沒有看過那張原照片,是不會發現這張照片其實是三個人。

父親從來都把自己的錢包藏得很好,不曾讓母親經手,原來不過是這個理由。

他是否會在獨自一人時,對著自己的錢包一遍一遍地摩挲照片上的人,摸的時候是不是眼底心裡都是滿滿的柔情?

靳子琦忽然明白母親這樣義無反顧離婚的理由,確實沒什麼值得挽回的了。

只是她也好奇,靳昭東那一刀剪下去的時候,是否也有過遲疑?

在靳子琦心中百態時,蘇凝雪卻已經起身,沒有任何的氣憤痕跡,平靜地衝靳昭東點了下頭:“剛才謝謝你。”跟陌生人說話並無異樣。

說完,就要拉著靳子琦走,卻被靳昭東擋住了去路。

蘇凝雪冷淡地看去,他的喉結聳動了下,卻沒有讓開路。

“最近……你過得怎麼樣?”

蘇凝雪似乎也沒想到他竟然會關心自己,柳眉一挑,語氣卻是依然的冰冷:“我很好,謝謝你的關心了。”

想走,靳昭東卻沒有讓開,只是兀自說話:“我前幾晚上加班,不小心感冒了,沒及時去醫院看,導致後來高燒不退,差點感染肺炎……”

說著說著,他的眉頭扭得跟一條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