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異思遷?靳子琦對這一點倒頗為懷疑,喬念昭看上去並不喜歡孫皓,兩人之間並沒有親暱的舉動,孫皓的殷勤體貼更像是一廂情願的示好。

也許,喬念昭跟孫皓走這麼近,是為了氣蘇珩風。她沒忘記早上喬念昭剛和蘇珩風大吵一架,以喬念昭那“單純”的性格,很有可以做出這種事。

車子一開到蘇凝雪的樓下,就看到一輛瑪莎拉蒂總裁停靠在林蔭道下。

熟悉的車牌號讓靳子琦愣了愣,而蘇凝秋冷笑一聲:“我還正愁上哪兒去找他呢,他倒自己送上門來了!”說著,就快速借了安全帶下車。

靳子琦忍不住捂了下額際,而那邊蘇凝秋已經走到了那輛瑪莎的駕駛座旁,好整以暇地敲了敲車窗,車窗緩緩降下,露出的是靳昭東的半張臉。

靳昭東的臉上不見離婚後的輕鬆解脫,也許是因為之前那場肺炎生病,整個人看上去清瘦了不少,眼角的幾條細紋也有些明顯了。

“哎喲,我說這是誰啊,不會是跑錯地兒了吧?”蘇凝秋一張嘴就不饒人。

……

靳昭東本來正靠在座位上,出神地望著七樓某個陽臺。

他刻意把車子停在公寓樓下的那片茂密的林蔭道下,從樓下往下來,那些樹葉剛好能擋住他的車,而他卻能從這個角度,清晰地看到蘇凝雪的家。

他以為這些年來習慣了蘇凝雪冷冷淡淡的模樣,即便是她真的離開,他也應該沒有多大的感觸,反正住在一起這麼多年他也沒有發現她多有存在感。

然而,習慣卻是個可怕的東西,早晨坐在餐桌前看報,他會下意識地伸出右手去拿牛奶杯,卻總是拿了個空,牛奶杯的擺放位置早已換成了左邊。

欣卉說:放在左邊會更方便他看報紙。

可是,喬欣卉的溫柔體貼卻沒讓他感到一絲一毫的高興,他只是望著空空的右手邊,覺得莫名的惆悵,那是“她”擺了二十多年的位置。

如今清晨,再也不會有那麼一杯牛奶無聲無息中擺在那裡等他去喝。

以前總是刻意避開經過她的辦公室,如今卻找各種理由路過那裡,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去那裡,曾經的避之不及到今已經成為了每日必到處。

自從蘇凝雪辭職後,她的辦公室就一直空著,不是沒有助理提醒他,想讓新的總經理搬進去,他卻故意裝傻不做應對,每次都含糊過去。

今早,他又去了她的辦公室,裡面的辦公用具都在,卻依然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空蕩。因為他知道,即便是擺滿傢俱只要少了一個人便是空蕩。

蘇凝雪把她自己的東西都拿的差不多了,他卻在辦公桌底下發現一個有些灰塵的紙箱子,就像是心頭的一點星火亮起,他蹲下身扯過箱子就往裡扒。

到底在找什麼?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也許——

他只是想填充心頭的那道缺口,那道不知何年何月留下的缺口。

廢棄的資料,用光的簽字筆芯,一盤枯萎的仙人球……

能把仙人球養死的,或許也只有她了吧?

忍不住,就勾起了嘴角,明明就不懂得澆養卻又特別喜歡買一些盆栽。

在箱子裡扒了又扒,卻發現真正留有她氣息的東西少之又少。

陽光落在空寂的辦公室裡,越發顯得清冷空落,就跟他的心一樣,清冷空落,簽字筆芯掉落在地的時候都可以聽到回聲。

他抬眼環顧了一圈,把箱子重歸原位,卻看到一個摔碎了玻璃的相框。

壓在相框下的是一堆被撕裂成碎紙片,他只覺得自己的呼吸一滯,就像是受到了蠱惑,他小心翼翼地一片又一片地把那些碎紙片拾掇出來擺到桌上。

花了不少的時間才拼湊出來,支離破碎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