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激動起來,“她讓我留在醫院照顧你,連《花葉》都不讓我管了!她就是要藉機跟我劃清界限從此再也不往來了!”

曲霧越說越覺得就是這麼回事,忍不住恐懼和悲傷一起湧上心頭,尤其媽媽還在不停地試圖擁抱她,用極其心痛擔憂的眼神看著她,彷彿要跟她一起哭出來似的,她就越發覺得委屈難忍,最後居然哇的一聲哭出聲來了。

“葉空就是個沒心沒肺的石頭人!!!她才是個自我到喪心病狂!無情到不是人的狗東西!!!”

曲霧猛一下坐倒在地,就像在玉洲頭一次見到葉空時耍無賴那樣躺倒,任由眼淚嘩嘩流,“我再也不要理她了。”

曲總急得幾乎要跳起來,只能跟著蹲下,卻又因為傷處疼痛而發出了“嘶”的一聲。

這一聲“嘶”模糊地闖入曲霧嗡嗡作響的腦子裡,讓她突然之間清明起來,偏頭怔怔看著曲總也要跟著一起躺倒的樣子,她突然鯉魚打挺般坐起來,一把扶住了她媽媽。

在女人詫異的眼神以及“不躺了?”的詢問中,曲霧的眼淚流得更兇了。

私立醫院的VIp病房樓層並沒有太多人來往,冷冰冰的白色走廊裡,曲霧看著她媽媽,第一次愧疚難忍的輕輕說出了那三個字:“對不起。”

·

葉空出了醫院就立刻戴上了帽子,然後坐上公交車回去了玉山大。

進店也是走的後門。

小金早就被她趕走了,這會兒咖啡店大門被鎖著,學校里路燈剛剛亮起,襯得店內越發空蕩黑暗。

但她依舊沒有開燈。

只是在吧檯前摘了口罩帽子,然後給自己衝了杯甜度致死量的蜂蜜茶,慢悠悠喝了起來。

距離溫榮的生日宴會只剩下三天。

而南港的人來玉洲也不過幾天。

他們來咖啡店找她則就是在今天。

——上午來店裡找事,下午曲霧的媽媽就被打了。

效率還是一如既往,快到驚人。

但這裡畢竟是玉洲,不是南港——否則,她今天恐怕得去IcU看人才行。

而如果是那樣的話,曲霧就免不了要發瘋犯罪了。

一杯喝完,葉空又衝了一杯。

玻璃杯擱在吧檯上,發出響亮空靈的脆響。

黑色大理石的檯面模糊映出少女的眼睛,黑漆漆的,比此時無邊無際蔓延開的夜色還要幽深無底,涼得刺骨。

——還好這裡是玉洲,不是南港。

葉空這麼想著,輕輕彎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