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誰沒有來破壞他的計劃,又或前來找他理論,讓其心有不甘似的。主子‘偶爾’散步時常常路過周郡主所居之處偏偏又不再靠近,周郡主則正好相反,往日愛四處遊走的性子這幾日卻甚少出門,說是養傷,但屋內燭光往往深夜不熄,不知道的還以為郡主有何事需日夜思索呢。棲雁確實在思索,從未這般用心的深思,衣袖中放著冰凝給她的那封遲了的信,她看了五遍,每日翻看一次,然後靜坐沉思,冰凝遞給她時雙手不住的顫抖,那雙曾經瞪大望她的眼低垂著,不敢直視,她明白的,然而現在她卻沒有多餘的心思和力氣去顧及這些了。這幾日她想得很多過去,現在,還有…將來。祁洛暄的死,她感激著,愧疚著,同時又深深震動,人生這麼多錯過,這麼多遺憾,這麼多時不待我,而人的雙手能握得住的卻太少太少……她不願重複自己母親的命運所以總是在傷害到來前先堪堪避開,她覺得自己不曾做錯,長痛不如短痛,但……“這…也就夠了。”瑩瑩白雪中在自己懷中閉目的人,為何自己從一開始就劃清界限卻仍舊糾纏,為何在這無果的糾纏中他能那般滿足的闔上雙眼?“別傷心了,娘今日雖命喪此地卻並無悔恨,你也不要去恨任何人……”

娘臨死亦是無悔,莫非這才是情?讓人無怨無悔,甘之如飴……棲雁冷眼看著秦昕佈署最後一局,她或許還不瞭解‘情’之一字的真正含義,但卻清楚地明白自己所向往的將來,所以…是不是該下決定呢?棲雁靜靜思索了幾日,直到那一夜,她原以為多數已赴幽冥的人出現在自己眼前。

“季殷?”棲雁神色複雜地看著眼前的男子,“你竟無事?”曦帝手下的第一暗探當真強到這種程度,能以一擋百?“郡主希望在下已經死了麼?”知曉她恨自己殺害鄭銘煙,季殷開口,眼中卻滿是深刻的懊悔,哀傷,“只因在下早先下了‘幽魂’才能逃過一劫。”自己得‘幽魂’相助方能脫身,可若早知二殿下會因此殞命,他寧願死的是自己。棲雁知道他的心思,彎了彎唇角,卻是道:“如此,恭喜。”季殷拽緊了拳頭,看著眼前不見半分恨意的棲雁,世上怎麼能有人用最平淡的樣子卻把最利的刀插在別人心上,竟還能清冷的看不出一絲惡意?棲雁依然是不溫不火的樣子無視於對方的忿怨,她不執著於仇怨,並不表示她忘記仇怨。

季殷沉默無語,棲雁也不催,他既然深夜孤身而來定是有事的,那麼總要說的,只是僥是棲雁這般定力聽完後也不由大驚失色!“五皇子落入鎢啟韶手中?!”季殷臉色死灰般泛著青,“五殿下本欲追回二殿下,阻其犯險,不料……”

原來祁洛暄從季赫處得知曦帝所謀,不顧其勸阻前來,五皇子祁洛彬知曉後心知不妥,他人勸說恐無用,故而親自趕來相阻,不料非但未及,反倒身陷敵軍。棲雁深吸了口氣,若早些時候鎢啟內亂未平倒也無妨,那時鎢啟韶斷斷不至背約與曦帝,此刻卻難說了,最緊要的是現下天殞只剩下了這一位皇子若再有個萬一,那就……揉了揉額頭,棲雁想到秦昕他若知曉不知是為這天賜良機而喜,或又覺得如此天下來的太容易而覺無趣呢?其實,他在意的不過是遊戲的過程,天下未必是其真正想要得,怎麼就不明白呢?扯唇一笑,帶著自嘲的苦意,又或者不明白的是自己,還是放不下……“郡主?”季殷見之出神喚道。“閣下前來,不是想讓我前去相救吧?”“在下以為二殿下屍骨未寒,郡主當不忍心殿下在九泉不安。”挾恩以報?“何況若非為郡主之事,二殿下不會前來,五殿下也就不至如今了。”棲雁笑道:“可若非聖上費盡心機,閣下行事周到,這一切從一開始就不會是如今這般不是麼?”“……”“說來託閣下之福,棲雁的傷還未好呢。”“……”“再則,便是我願意相助一人之力又能做些什麼呢?”五殿下被擒這訊息在此時是無論如何不能外洩的。“……”良久,“郡主是否對在下的話有所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