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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狗蛋留下遺囑:從他這輩子起,吳家以後的子子孫孫就是要飯,也不能再像他一樣侍弄船,不能吃這口牆頭跑馬的水上飯。幹這行當,早晚沒個好,幹啥傷啥,這話不假。
船沒了,二叔死了,狗蛋卻還活著,活著就得想法找餬口的飯吃。
吳二留下的那半畝薄田根本經不起狗蛋三下五去二地幹,這塊地的土質不好,加上狗蛋不會拾掇,一年到頭收成低得不像話,陳家灣的大財主陳嘉道就找人當了說客,想盤下這半畝地,被狗蛋當場罵了個狗血噴頭,“去他孃的,給再多錢也不賣,我就是把這地荒了,也不會賣給陳嘉道的。熊樣,仗著有幾個錢,有個當偽鄉長的女婿王道金,有日本人撐腰,就狗眼看人低了,你回去轉告陳嘉道,我狗蛋還真不稀罕他那幾個臭錢。”
狗蛋至死都記恨著陳嘉道呢。那時吳二還在世,跑船攢了點小錢,就買了兩隻山羊,跟狗蛋說:“叔常年不在家,狗蛋你呢,也不小了,可我不想再讓你吃水上這口飯,太危險,只好尋思著買了兩隻羊,你平時守在家,忙時乾乾咱家的農活,學學耕作技能,過不幾年,我就老了,這個家就指望你單撐了,下地時就捎帶著把羊弄地裡去,好歹也攢下個零花錢。”
那天,狗蛋把羊拴在水溝邊上啃草,人正在地裡鋤草呢,忽聽水溝邊上的山羊咩咩直叫,狗蛋站起身一看,立時惡從膽邊生,一個揹著黑不溜秋的長槍,穿著黑鞋黑褲打著白色纏腿布的保丁正拉扯著兩隻山羊要走,狗蛋從地裡邊拎著鋤頭就躥出來了,“嘿,我說你狗日的弄啥咧?”
這些兵平時仗著有長槍護身,整日橫行鄉里,欺男霸女,鄉下人就給這些人起了外號,叫白腿狗子,那兵一抬頭,見有人敢跑過來阻止他的活動,就衝著狗蛋罵:“滾你媽個逼,你管我弄啥,你瞎了嗎,沒看見老子正逮羊呢?去去,一邊去,有多遠滾多遠,別礙老子的事。”
狗蛋說:“這是我的羊,你說我管啥呢。”說著狗蛋就伸手奪了羊繩。
“喲。”那兵一下把槍端在手裡,槍口對著狗蛋的頭,“你小子是不是活膩歪了,想嚐嚐花生米的滋味還是咋的?”
狗蛋說:“你少拿那燒火棍唬人,有種你就開槍,我要眨眨眼,我跟你姓,你要不開,你就是王八操的。”
“嚯。”那兵冷笑道,“真他孃的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我還真遇見硬繭了這是。”就鬆了手裡的羊繩,嘩啦一聲拉了槍栓,說話間就要扣槍機,那知道他快,狗蛋比他更快,掄起手裡的鋤頭,咣的一下,擋開黑洞洞的槍口,一個“頭撞金鐘”,冷不丁一頭正撞到那兵的額頭上,痛得那兵當時就兩眼冒金星,本能地雙手護眼,槍就丟了,那兵頭部後仰,腹部就突出來了,趁他下盤防禦空虛之際,狗蛋跟著又是一招“鐵頭擊鼓”,這一招,真的好生厲害,正中那兵的腹心要位,那兵就咯噔噔連退了數步,撲通一屁股正礅在溝邊一塊石頭的楞角上,痛得那兵一手捂前腹,一手抄後襠,吭吭哧哧,半天沒言語。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第四章 患難兄弟(2)
狗蛋拍了拍手上的土,拾了鋤頭,牽了羊,一臉不屑,“跟我鬥,弄你還不跟玩似的。” 氣得那兵直翻白眼。
那兵在地上吭哧了半天,說:“孫子,這回你死定了,你惹麻煩了。”
“愛誰誰去。”說罷,狗蛋揚長而去。
後來的事實證明,狗蛋真的捅了馬蜂窩了,這兵是偽鄉長王道金的手下,是王道金派他到地裡抓羊的。那天,王道金帶著幾個兵下鄉給駐雙水鎮的日軍催糧,順道繞到了陳家灣自己老丈人陳嘉道家坐坐,不知道他哪根筋出了毛病,竟突然想起要吃烤全羊了,就派了一個兵,“去,看看地裡有山羊沒,有,就順手牽兩隻來。”
合著也該那兵倒黴,出手不利,竟牽了狗蛋的羊,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