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部分(第4/5頁)
章節報錯
人費力也吃了不少辛苦,情有可原。”
乾隆不置可否,也沒有任何讚許或不贊同的表情,道:“所幸還有策凌額駙的二個兒子成袞扎布和車布登扎布也在喀爾喀,從阿爾泰山分頭查詢,追擊阿逆,重擔他們可以略分擔些。”英祥道:“是!他們倆的忠心應當可鑑。皇上聖明。”
“不用你頌聖。”乾隆這才看著冰兒,“你可知道,小小翫忽,要葬送掉多少條性命?喀爾喀蒙古的漢子也是我大清的子民,如今為阿睦爾撒納,秋草不牧,好男兒奔逐於大漠風雪中,卻遲遲得不到他的訊息,朝廷邊患還不知要再延續多少年!”
冰兒一聽居然指責到自己頭上,心裡大不服氣,然而此日召見自己進來,一時的氣不忍住,定然沒有好果子吃,所以手摳著氈子上的羊毛不說話,摳得指甲縫裡都是紅絲。
乾隆倒也沒有和她計較禮儀,踱到炕几上,拿起一隻長條錦盒遞給冰兒:“賞你。”
冰兒覺得奇怪,猶豫著接過,正想謝恩,乾隆冷冷的聲音傳到:“開啟看看。”
開啟一看,竟是一柄楠竹柄的摺扇,楠竹看來極老,紋路清晰而磨得光潔似玉,青皮裡透著淡淡的褐色;輕輕開啟,裡頭是染著黃櫱的宋紙扇面,上面題寫一手趙書,雖沒有用印,不過明顯是乾隆的手筆,在趙書的圓熟秀麗中略帶著剛骨,時現飛白,似乎書者其時心裡頗為煩躁。此時秋深,沒有還用扇子的道理,冰兒心中正在疑惑,聽見乾隆道:“念。”
冰兒遲滯的聲音響起:“流年不過一黃梁,無復秋扇可見捐。(1)”
乾隆問:“‘黃梁夢’和‘秋扇捐’的典故可還記得?”
冰兒依舊遲滯,好一會兒才點點頭。乾隆的聲音在她頭頂上,有些嗡嗡的:“慕容業的事情過去兩年了,他本來算什麼名牌上的人物?你如今又是什麼身份?若是再不能忘懷,以至於把今時的好日子也翫忽過去了,朕也為你不值!”
冰兒聽他居然在英祥面前對慕容業直言不諱,腦子裡轟然一響,然而旋即想起慕容業與自己相處時點點滴滴的好處,犟性霎時又犯了,合起扇子雙手捧著舉過頭頂:“皇阿瑪教導、賞賜,再聖明不過。可惜我是個愚魯的人。慕容業已逝,我只在心裡給他留方寸的天地,若是這點地方都留不下,我也無異於沒心沒肺的狗彘!皇阿瑪講的大道理,我心裡懂,可惜我這顆心,我管不住!”
說完,她覺得手裡猛然一輕,扇子已然被乾隆劈手奪去,她放下手,無意識地抬起臉,想看看乾隆的表情,生怕自己說話太無理,氣到了父親,可是未及看清楚什麼,一道風聲伴著一道青褐色光影撲面而來,隨著耳邊一聲巨響,整張臉被一記重擊打得偏倒一邊,瞬間並沒有感到疼痛,只是耳邊“嗡嗡”直響,眼前金花四濺,等手撐在地上穩住身體,才感覺到顴邊火辣辣痛得劇烈,手不由自主想去撫痛,伸到半截停住了,只覺得眼睛下、臉頰上道道溼痕難以控制地流淌,卻哭不出聲來。
英祥驚愕得難以自制,眼睜睜看著冰兒左邊顴骨直拉到耳畔的一道楠竹扇骨抽出的傷痕,先是一瞬間變得灰白失色,然後清晰地瞧見面板下頭源源滲血,凸起一道二指闊的紫色僵痕,映在蒼白而淚流滿面的臉上,顯得觸目驚心!他自小兒沒有捱過打,偶爾騎馬摔跤摔到膝蓋青紫,知道會有多麼痛楚,一時間心疼得難以自制,幾乎伸手要去為妻子掩一掩痛處,轉而才反應過來自己還在御前,幾乎是帶著哭腔伏地叩首不止:“皇上請息雷霆之怒!皇上……皇上生氣,還是打奴才吧!……”
乾隆卻不理他,語氣中帶著怒意,卻不顯得失控,把扇子拋到冰兒懷裡:“‘君有賜,不敢辭。’你連這也忘了麼?你若管不住自己,朕就刨了他的墳塋,把他挫骨揚灰,讓他永世不得超生!”
冰兒抬起流淚不止的眼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