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身上的醋意視若無睹,嘴角微微向上一提,“多謝妹妹。今日本是妹妹得了頭名的好日子,卻讓妹妹給我敬酒,姐姐當真是受之有愧。”

雖然蘇宛口中說著受之有愧,但是手中的酒杯卻是絲毫不見慢上半分,接過之後,立刻便送到唇邊,將杯中佳釀一飲而盡。

一邊的蘇悅本想攜今日得勝之勢,羞辱蘇宛一番,卻不知為何幾句話之後,竟變成自己要給蘇宛敬酒。等她回過神來,蘇宛已經將杯中酒喝的一乾二淨。

看著空空如也的酒盅,蘇悅氣極而笑,咬牙切齒的說道:“姐姐真是好酒量。”蘇宛恍若未覺,輕輕笑道:“妹妹謬讚了。”

蘇悅被蘇宛這麼一氣,不知該如何是好,鼻中輕哼一聲,然後恨恨的一揮袍袖,轉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之上。

見到蘇悅果然被自己氣到,蘇宛嘴角提的更高。要知道,今日這百花詩會的頭名是自己讓給你蘇悅的,是我不想要,所以你蘇悅才能拿到。若非如此,今日哪裡有你蘇悅出風頭的機會?

坐在正中位置之上的齊若冰將蘇宛的舉動看的清清楚楚,心中暗自思量,如此性格方才合乎張氏對自己所說,只是方才蘇宛為何不曾爆發?

想著,齊若冰將頭微微向雲靜雅的方向一偏,低聲問道:“靜雅妹妹,依你看,這蘇宛今日表現為何如此古怪?”

自從房元禮協助汝陽王奪得帝位,齊若冰便一直都是房元禮正室夫人,更兼之齊若冰有汝陽王義女身份,兩人來往便極是密切。齊若冰若有什麼難題,第一個想到的也是雲靜雅。

雲靜雅看著坦然安坐的蘇宛,心中亦是覺得此人有些看不透。齊若冰與威武候夫人之事並未瞞著自己,自己雖然極為欣賞蘇宛,但是為了齊若冰,也只能出手一次。

只不過,未曾想到蘇宛心境竟然如此之後,自己方才故意偏袒蘇悅,蘇宛不僅未曾大聲抗爭,而且還笑著接受,並且將自己的後路全部堵死。如此一來,倒讓雲靜雅覺得有些奇怪。

聽到齊若冰的話,雲靜雅一雙鳳目緩緩眯起,眼中精光閃爍,“這蘇宛,要麼就是已經看透我們的計劃,要麼就是極為單純,顧及姐妹之情。以我看,後者居多。”

齊若冰雙眼微轉,看著坐在案几之後的蘇宛,清秀的臉蛋上掛著淡淡笑容,看起來極為純良。她微微笑了一下,隨後雙眉稍展又蹙,似乎心中在想些什麼。

沉默片刻之後,齊若冰方才對雲靜雅說道:“若是之前的蘇宛,我想定然會是顧及姐妹之情;但是據威武候夫人所言,蘇宛自從初春姐妹吵鬧之後,便如同換了一個人一般,做事極為縝密。若不是查過沒有問題,威武候夫人幾乎以為這蘇宛被人暗中掉包。”

雖然齊若冰未曾明言,但是雲靜雅也聽出她話中的猶疑之意。不過,自己在金釵宴之前的確很少見到蘇宛,威武候夫人凡是出門,帶在身邊的必然是蘇悅。

想到這裡,雲靜雅低頭沉思,半晌之後方才說道:“威武候夫人之言,終究不足為憑。不如你親自上去試探一番,想來定能試出一二。”

聽到雲靜雅的話,齊若冰心中微微一涼,知道雲靜雅有些生氣,所以才會說出這般讓自己前去試探的話語。不過,雲靜雅說的極是在理,威武候夫人的話不能不信,卻也不能全信。

於是,齊若冰衝著雲靜雅微微點頭,伸手端起面前酒盅,緩步從首位上走了下來。天青色的團花小襖在暖意融融的花園之中輕輕飄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