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微微一笑,垂下頭理了理鬢角的碎髮。“姑娘哪裡的話,我們不過都是主子們的奴僕,哪裡說得上指點,不過方才如是她對你倒是沒什麼惡意的,她這人向來是直來直去,要是得罪了姑娘還望姑娘見諒。”

我看著她低眉順首的模樣登時連連擺手。

“哪裡,哪裡,姑娘你……”

一句話還沒說完我便愣住了,在她們的身後,那排闊氣的石階上,蘇姐姐裹著一件鑲了碎玉的勁衣正不可思議的望著我,她抖了抖嘴角朝著我慢慢地走過來,輕聲呢喃著:“宓兒……”

我穩了穩心神,正在發愁我是應該裝作不認識她呢,還是直接暈過去算了的時候,卻瞥見盧以言遠遠地踏雪朝著這邊跑了過來。我暗暗的笑了一笑,心裡的一塊大石頭總算是落了下來。

若是他來了,這彌天大謊便不用我編下去了,他自然是不願意蘇姐姐將我認出來,所以他一定會竭力的死咬住,我就是辜若雪!

果不其然,盧以言跑到我的身邊後便滿臉不悅的瞪著傾城低聲吼道:“若雪的身子還沒好徹底,你怎麼把她帶出來了。”

傾城垂著頭,揶揄著沒有出聲。

我扯了扯盧以言的袖子,“是我央著她出來的……”

盧以言掃了一眼傾城,替我拉了拉狐裘的衣領沒有再說什麼,一時之間整個院落靜得出奇,氣氛有點尷尬,這時,頭頂的一株樹上傳來一陣調侃的聲音:“呦,二哥這是生氣了!”

我驚得手一抖,猛的抬起頭向樹上望去。一個身披大紅色披風的少年正倚在樹幹上笑眯眯的望著我。

盧以言抖了抖衣襟上的雪花,負手仰頭,含笑望著少年。“四弟,你倒是還敢出來,你的下屬說話頂撞了我的妻子,你就不怕我找你算賬麼?”

少年扯著嘴微微一笑,輕盈的從樹上跳了下來,不偏不倚的落在了我的面前。我盯著他白皙的幾近透明的俊臉,一時竟有些失神。

“二嫂這是在看什麼?莫不是瞧著我長得俊俏動了什麼念頭?”說著,他仰面笑了兩聲,彎彎的眼角似是不經意的掃過盧以言越發陰沉的臉頰。

我尷尬的咳了兩聲。“這是哪裡的話……”

盧以言扯了扯我的手,抬頭緩緩地注視著方才的黃衫女子,皮笑肉不笑的笑道:“慕曉,你莫要轉移話題,你這個下屬要怎麼處置呢?雪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也算是雷坷的半個主子,下屬冒犯了主子該如何處置,這你應該比我明白。是交給義父還是你自己處理掉?”

慕曉彎著眉毛湊到盧以言的身邊撞了撞他的肩膀。“二哥,你幹嘛……我的這些美女可是膽子小的很,你可不要嚇唬她們。”

盧以言挑挑眉,緩步邁到正在發抖的黃衫女子身前,抬手捏起了她的下巴,逼著她與自己對視著。“規矩……你倒是也不怎麼懂。瞧你長得細皮嫩肉的,殺了可惜,倒不如……”

黃衫女子秉著呼吸,滿懷期待的望著盧以言,卻在他說出下一句話的時候徹底絕望了。

盧以言他嘴角微挑,不帶任何感□彩的說道:“不如把你這條礙事的舌頭割掉吧!”

我看著他絕情的樣子心下沒有來由的一突。他呈現給我的樣子一直是溫和的,即便是霸道的愛著,也摻雜一絲的溫柔,像這樣嗜血,我有一些害怕。

蘇姐姐一直微微垂下的頭慢慢的抬了起來,她瞥了瞥慕曉,最後定睛在了我的臉上。我慌忙的轉過視線,然後挽住了盧以言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