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嫻熟。

“季沉,”她輕輕喊他,聲音聽起來連自己都覺得不大真切,“你不問我為什麼不回家?”

季沉沒說話,腳步篤靜沉穩,拾級而上。

上一次他這樣揹她的時候是兩年前,同樣的一個冬夜,他揹著她沿著長長的護城河,走了好長時間的夜路,她記得那晚,她俯在他耳邊,聲音小小的:“季沉,我沒有爸爸了,媽媽也不要我,沒有人要我了。”

“我好想他們,季沉,我好想再見他們一面。”

那時她父母剛出車禍沒多久,舅舅、舅媽憑著她的信任,架空她在姚家的所有權利。

那晚她俯在他的後背,淚水幾乎糊住了眼睛,看不到季沉當時的表情,卻記得他的語氣真摯而溫柔:“我要。”

無論這個世界變成怎樣,總會有一個季沉,要你姚佳年。

她那晚真的信了。

神遊的時候,不覺中已上到八樓,姚佳年忙收拾好心情,從他身上下來,姚佳年故作平靜地掏出鑰匙,不小心將口袋裡的手機翻落在地,剛想彎腰去撿,季沉已經先她一步將手機拾了起來。

一條簡訊進來,手機亮起,季沉看到她的屏保是他的一張側臉照。

幾年前他早飯間看報紙的時候,她隨意拍下的。

心情變得不錯,季沉將手機遞給姚佳年。

隨著她進屋,等她開啟家裡的燈,季沉將屋子觀視了一遍,房子不大,但勝在被姚佳年收拾得乾淨、溫馨。

環境還不錯。

季沉鬆了鬆領帶,看向姚佳年:“沒拖鞋?”

姚佳年忙開啟鞋櫃,還好她之前為了以防季沉過來,買了一雙男式棉拖。將拖鞋放在季沉面前,她看著他一邊換鞋,一邊將領帶脫下,隨手放在客廳的沙發上。

心裡正想著季沉這架勢是不是要在她這裡逗留一會兒?便聽季沉說:“剛上樓梯出了些汗,我去洗個澡。”

要進洗手間,姚佳年喊住他:“季沉……”

他停下腳步,回頭看她:“怎麼?”

“家裡沒有男士衣服……”她之前想過季沉可能會來這裡,卻沒料到季沉會在這裡洗澡或過夜,自然也就沒有準備他的衣服。

看著季沉那雙深深的眼,她不爭氣地有些愧疚起來,像是一向賢惠溫順的妻子做了一件並不賢惠溫順的事情。

“要不我現在出去幫你買?”

她說,見季沉臉色微變,以為他會作罷離開,誰知他卻走過來,重新系上領帶:“不用,我下去買。”

他問她要了鑰匙,接著便真的走了出去,看著季沉消失在門後的背影,姚佳年一張臉微苦,伸手按了按肚子,好餓,要不要讓季沉給她帶碗桶面回來?

猶豫了一番,姚佳年掏出手機,給季沉發了條簡訊。

……

季沉走到樓下,陳新禾叫住他。

“金利的案子,季總真不考慮跟我們合作?”

他臉上似是有笑,又好像沒有。

季沉最不屑陳新禾這樣的:“陳總這麼晚出現在這裡,難道僅僅是為了和我談公事?”他語氣涼涼的,面上沒有一絲和善。

“我要說是,季總也不會相信。”

季沉無心和他浪費時間,抬腳要走,陳新禾突然說:“我們做筆交易。”

停下步子,季沉目光平視他。

陳新禾開門見山:“只要你能跟年年離婚,我願意拿我擁有的任意東西做交換。”

季沉靜看他,突然勾了下唇:“抱歉,陳總擁有的,我恰好都不缺。”

陳新禾面不改色,臉上慢慢浮現出淡淡的笑意:“這麼自信可不是好事。”

感覺到自己震動,季沉並不顧忌陳新禾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