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布蘭登被自己從未防備過的幼弟縛住,扔到了天族手裡。但我不想只能看著。血族太奸詐,羽族、魅族式微保不住布蘭登,天族與我族是死敵,人族我想妖王也知道不是個藏身之處。”

“至於妖王所言的名聲……活著,才可能擁有一切。”

鉤吻懶慵慵的笑著,心想自己現在應該做出不快的模樣,於是臉上閃過一絲逼真的戲謔:“於是,只有我看起來最好忽悠,是嗎?”

誰料他居然聽到了狼王雙膝與地面狠狠地相觸的聲音。這個一生都是傳奇的男性魔族跪在了妖族後輩的面前,為了自己失敗的長子。這就是父親嗎?

鉤吻狠狠地羨慕了。他雖然因為沒有情感失去了部分情緒,卻不是全部的。羨慕就構成了他心河中大半的水。當看到相依相偎的愛人、和美的一家時拼命在他胸口攪動,讓他難受,卻又莫名的不忍心破壞他們讓自己歆羨的感情。他甚至羨慕在河邊哀鳴著投入水流的輕生者,那種深刻的恨意他大概是永遠體會不到了。

狼王真是好算計,唯獨他對長子的真情流露,比利益交易還難讓鉤吻拒絕。準確的說,是無法拒絕。

狼王還想在說些什麼,可是鉤吻不想聽了。他臉上表情複雜,溫軟的聲音卻依舊空洞的怕人:“他在哪裡?”

狼王有些反應不過來:“天族據點葛多蘭教堂。”

絳紫衣的妖王披散著頭髮,一邊向門口走去,一面縮小著身形,最後竟變成了與那少女容器極其相似的少女模樣沒入了夜色當中,再也未曾看布魯托一眼。

雖是無法拒絕,但完成沒什麼利益的求而不是互惠互利的交易,還是讓人不悅的。畢竟他又不是真的好美色。星光指引著前進的方向,他突然不想去想狼王為什麼知道自己的藏身之地又為什麼不懷疑自己的性別,或是今後的路要怎樣走下去,只想這麼在黑夜女神的目光裡靜靜地化作一縷和風,緩緩採擷花香,撥弄水面的細紋,親吻路人的臉。

但是越來越近的令人討厭的天族氣息打破了他的想望。他收斂了所有帶著些許妖氣的表情和動作,甚至忍痛在身上搽了些許聖水,莊重的眉眼聖潔無比,猶如光明神最虔誠的信徒。

“什麼人?”兩把銀亮的騎士槍險險在他面前停住,上面隱約可見光明系術法加持的痕跡。

很好,看來光明神的信仰之力充足得很,一會兒“借”一些想必也是不礙事的。

心裡陰暗的猶如泥淖,面上卻綻出了聖潔如百合花的笑容:“尊敬的騎士閣下,是格林祭祀大人命我今日來此守夜,還請麻煩二位放我通行。”

兩位騎士中年輕些的那個才十七歲左右,似是被“少女”臉上的光芒感化,微笑著請“她”進去。而另一位年長些的卻緊緊握住□□的手柄,臉上的肌肉不敢鬆弛半分,

:“不管怎樣,把你的令牌交出來。”

“少女”臉上的笑容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彷彿發出了充滿理解與溫柔的祥光,一瞬間讓人看到了身後六隊羽翼的虛影。“她”把手伸入隨身攜帶的精緻盒子中,開始翻找著什麼。那個十七歲左右的少年已經完全信任了“少女”,而那個年長的雖然沒有把騎士槍放下,肌肉線條卻也緩緩鬆弛了下來,早已失去了警惕。

絳紫色的長袍化成血花裡的一道殘影,叮叮噹噹是鎧甲墜地的聲音。年長的騎士圓睜著雙眼倒在地上,年少的那個一臉不可置信和驚惶,注視著同樣一臉逼真的不可置信神情的少女。少女手中的銀製匕首“噹啷”一聲墜在了地上,反射的星光忽明忽暗彷彿騎士少年的心思。

“快殺了我!”少女突然捂住了自己的頭顱蹲在了地上,拾起匕首就向自己的腹部刺去,沒有一絲猶豫,只有滿滿的自責與痛苦。

少年騎士慌忙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