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第三個條件有些古怪,不得不防。想那策妄阿拉布坦現在已經五十多歲,絕不可能只看見一幅畫像就萌生娶為王后的念頭。萬一找不到畫中的少女,或畫中少女已經成親,很有可能會成為交戰的藉口。我方理虧,必定影響士氣,還望皇上三思。

胤禩把李光地的話告訴我,我心情甚好,故不屑地說:“李大人受理學毒害太深,不知何謂真性情,他一心以周公孔子為榜樣,卻不知周公也有‘輾轉反側,夢寐思服’的詩句,就連孔子見南子後還被子路逼得發毒誓哩。聖人如此瀟灑,如此多情,如此浪漫,偏偏李大人迂腐不堪!”

胤禩聽到後來,忍不住拊掌大笑,道:“你不用為策妄阿拉布坦打抱不平了,皇阿瑪已經答應了他的要求,明年他的大兒子就會帶著畫像來北京。”他想了一會,又笑了起來,“據說那幅畫來歷甚是奇怪,是京中一位貴婦從她丈夫的箱子裡搜出來,扔到外面後,被人撿了去,不知怎樣流傳到了準噶爾。這傳聞若是真的,那可實在有趣。”

我看著窗外,想到那如夢如幻的大草原,笑道:“策妄阿拉布坦敢派他大兒子來,說明他是個坦蕩蕩的人,換作另一個人,必定擔心兒子會被扣作人質。而且這般情深,還沒見到人呢,就說娶回去做王后。那少女嫁給他,也算值得。”

“所以皇阿瑪才會答應他的要求。”

我看他一眼,沒有說話。康熙可不是被策妄阿拉布坦的深情或坦蕩打動了,而是他連續兩次敗於策妄阿拉布坦之手,無力再應戰。找到一個少女就能得到西藏,他當然會答應。不過胤禩素來崇拜康熙,我自然不會在他面前說這種實話。

相比而言,我倒十分欣賞這位策妄阿拉布坦。只是可憐那位美貌少女,要嫁於五旬老翁。不、不,保養得好,五十歲也不老,更何況還是這樣一位英雄。

此事定下後,宮裡一直在為策妄阿拉布坦大兒子進京做準備,務必要莊嚴隆重,展示出天朝氣象。各皇子沒有康熙允許,皆不準離京,留府待命。

我有些好笑,這位大王子還沒有到,聲勢已經這麼旺,到時真人來了還不知引起怎樣的轟動。目前這位神秘的大王子已經成為全京城最熱門的女婿人選,甚至比我們家弘昊還受歡迎。

聽郭絡羅氏說,這位大王子不僅相貌英俊,行事果斷,對臣民愛護有加,是王位的唯一繼承人。而且他不近女色,二十歲了還未成親。

我嘖嘖稱奇,真是,連我都動心了——什麼時候也去打聽一下這位大王子的姓名和生辰八字,看看跟玫瑰或玲瓏是否相配。

但是我還沒來得及行動,他就已經進京了。

胤禩赴宴前,我特意叮囑他,一定要留意一下那位大王子。晚上他回來時,表情很是奇怪,不知是喜還是怒。

我笑道:“難道那位大王子長著三頭六臂,把堂堂廉親王都嚇著了?”

他看著我的眼睛,沉聲說道:“那畫中的少女我們都認識,皇阿瑪一眼就認出來了,那大王子也不陌生。”

我眼前一黑,不,不,不可能。

胤禩哼了一聲,看我半響,忍了又忍,終於拂袖而去。

我伸手摸了一下額頭,溫度很正常,並不是燒糊塗了。

我低頭沉思片刻,轉身去了蘭露閣。

玫瑰站在窗前,正對著那幅字沉思,精緻的下頜微微揚起,既不驚也不愁。

“那幅畫是哪裡來的?”我沒有跟她拐彎抹角。

“揚泰為我畫的。”

我怒極,“他已經成親了,你為什麼不把畫要回來,現在搞成這樣子,我看你準備怎麼辦!”

她臉上浮起一絲奇怪的微笑:“聽說揚泰摑了他的新夫人一巴掌。”

我的心突然一寒——那棟鄂氏如果把畫偷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