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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慶雲的話語裡都要帶著哭音了。
“想知道什麼?”福炘瞪著一雙渾沌的大眼睛,“我的王大人,你可不是不知道吧,現在是和談時期,為了避免類似蒲津關那裡的衝突再次發生,朝廷三番五次嚴令不得故意尋釁滋事。你不是也在說,這是朝廷以時間換空間的絕妙計策。你聽聽,”
福炘朝著渡口方向一指,“要真是他們大舉渡河,難道會連個炮都不打?別是那些無事生非的練勇們疑神疑鬼了吧?”
“哎呀!”王慶雲也想狠狠地跺上兩下腳,哪知道一條腿還沒抬起多高,就差點兒歪倒,“我的福大人,你還以為渡口上會有多少的團練盯守在那裡啊……”
黃淳熙是被風陵渡渡口方向響起的炮聲震醒的。雖然離著渡口還有十餘里,在這夜深人靜的夜裡,炮聲顯得格外響亮不說,還有他的耳朵眼兒好使。
黃淳熙從床上一躍而起,抓起件衣裳就跑出了門外,站在門前的一個高臺上,向著風陵渡遙望。
他的駐地,並非是豪華的處所,這裡只是一個背靠中條山山麓,擁有十幾戶人家的小山村。當然,他到了以後,山村裡就不會再有什麼百姓了。除去被徵用的十幾二十間茅草民房外,這裡周圍環繞的都是由一個個帳篷圈起的兵營。
王慶雲暗恨黃淳熙來這裡是為了躲避什麼,其實還真是有些冤枉了他。依照黃淳熙的本意,就是要把軍隊帶到艱苦點兒、閒雜事情也少點的地方,好好訓練訓練。養尊處優,那是出來好軍隊的,這點兒道理黃淳熙哪會不明白。更何況,駐紮在這裡,地處蒲州與風陵渡之間,既能夠在未來開戰時隨時支援風陵渡,又能夠兼顧到蒲州方向,防止敵人採取聲東擊西的戰術,明攻風陵渡,卻暗渡蒲津關。
自從到了這裡後,他的這一標人馬嚴格遵行他所制定的一天三操制度。尤其是晚操,到了亥時終止之前,全標官兵還要集中起來,齊聲大唱上一遍當年曾國藩在組建湘軍團練時,給部下們擬就的,只不過如今卻被他順手拿來,冠上了自己名字的《愛民歌》:
三軍個個仔細聽;行軍先要愛百姓。賊匪害了百姓們,全靠官兵來救人。百姓被賊吃了苦,全靠官兵來做主。
第一紮營不貪懶,莫走人家取門板。莫拆民房搬搬磚頭,莫踹禾苗壞田產。莫打民間鴨和雞,莫借民間鍋和碗。莫派民夫來挖壕,莫到民家去打館。築牆莫攔街前路,砍柴莫破牆上樹。挑水莫挑有魚塘,凡事都要讓一步。
第二行路要端詳,夜夜總要走帳房。莫進城巿佔鋪店,莫向鄉間借村莊。人有小事莫喧譁,人不躲路莫擠他。無錢莫扯道邊菜,無錢莫吃便宜茶。更有一句緊要書,切莫擄人當長夫。一人被擄挑擔去,一家嚎哭不安居。娘哭子來眼也腫,妻哭夫來淚也枯。從中地堡又訛錢,分派各團與各部。雞飛狗走都嚇倒,塘裡嚇死幾條魚。
第三號令要嚴明,兵勇不許亂出營。走出營來就學壞,總是百姓來受害。或走大家訛錢文,或走小家調婦女。邀些地痞做夥計,買些燒酒同喝醉。逢著百姓就要打,遇著店家就發氣。可憐百姓打出血,吃了大虧不敢說。生怕老將不自在,這要出錢去賠罪。要得百姓稍安靜,先要兵勇聽號令。陸軍不許亂出營,水軍不許岸上行。在家皆是做良民,出來當兵也是人。官兵賊匪本不同,官兵是人賊是禽。官兵不搶賊匪搶,官兵不淫賊匪淫。若是官兵也淫搶,便同賊匪一條心。官兵與賊不分明,到處傳出醜名聲。百姓聽得就心酸,上司聽得皺眉尖。上司不肯發糧餉,百姓不肯買米鹽。
愛民之軍處處喜,擾民之軍處處嫌。我的軍士跟我走,多年在外名聲好。如今百姓更貧困,願我士兵聽教訓。軍士與民共一家,千記不可欺負他。日日熟唱愛民歌,天和地和人又和。
………【第三六六章逐鹿(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