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注意到站在一旁的許青松和方林。

很快,今天就診的病人就剩下了最後一個,那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男子,他面色蒼白,似乎已經數天數夜沒有合過眼一樣,瞪大雙眼,雙目被血絲完全瀰漫。

最怪異的是,這個年輕人的脖子向下狠狠的壓著,整個頭向前偏移了出去,就好像是在他脖子上負重著什麼東西一樣。

看到這個年輕男子的狀態,就連見多識廣的許揚,也都微微一愣。

“大夫,我好睏。”

年輕人聲音平仄,毫無感情波動:“我已經三天三夜沒有合過眼了,你能不能開個藥,讓我睡睡覺?”

“你為什麼睡不著呢?”許揚一邊問著,一邊把起了脈。

年輕人道:“因為我閉不上眼睛。”

許揚聞言看向了年輕人的雙眼,眉頭一挑,出其不意的伸手在年輕人的眼前揮了一下。

一般正常人,有人在他的眼前猛地揮手,眼睛一定會下意識的眨一眨,可這個年輕人的眼睛卻是眨也不眨。

倒也不是說毫無反應,他瞳孔緊縮,似乎也是被嚇到了,可眼皮就彷彿不是他的一樣,動也不動一下。

許揚皺起了眉頭:“去其他地方看過嗎?”

年輕人回道:“大醫院也走過好幾家,打過鎮靜,吃過安眠藥,但都不管用。”

“沉脈,脖頸錯位,眼睛合不住,你這應該是神經錯亂引起的。”

許揚鎖了鎖眉頭,開下了一副藥方,道:“像你這個情況,打鎮靜反而還會引起癲狂,我給你開個藥方,再給你扎幾針,或許有用。”

一直站在遠處紋絲不動的方林隔著老遠,看到許揚開的藥方,眉頭微微一挑,跨步前行,道:“許伯父,且慢。”

許揚抬頭看了過來:“你是……”

許青松趕忙走來,道:“爸,這位是方林方先生,也是一位醫術精湛的中醫,我爺爺邀請他來家裡做客的。”

昨天許揚不在家,許青松和許墨復說起方林時並不在場。

他聽到許青松的介紹,也沒多想,估計方林就是懂些中醫的年輕人罷了,至於兒子所說的醫術精湛,那也只是客套話。

在他們許家人的面前,有什麼人又稱得上醫術精湛?更何況是這個比自己兒子還要小不少的年輕人。

“方林,我們家老爺子在後面給病人針灸,待會就出來了。我正在給病人看病,就先不招待你了。你先稍坐等待,好吧。”

許揚語氣還算客氣,但話裡的意思卻很明顯,他在診治病人,不希望方林在一旁多嘴,這是讓方林安靜一些,別打擾他了。

方林自然聽出了許揚話裡的意思,但想了想還是道:“許伯父,這位病人的病情有些特殊,你的診斷治療不會奏效的。

病人已經三天三夜沒閤眼了,如果現在還得不到妥善的治療,只怕會耽誤病情,引發生命危險。”

最後這位病人病情古怪,許揚其實也不是十分有把握,可聽到方林這麼說,卻還是心生不喜。

想他許揚浸淫了半輩子的中醫,診治過的病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

雖然他沒有家裡的老爺子那般名聲顯赫,但在中醫學界,那也是權威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