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讀書,看她寫字。”

林十安瞥了一眼又背過身去的林世袁,只見他抬起原本揹著的手輕輕撫了把鬍子,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氣氛壓抑。

似乎這個時代的成年男性都會蓄鬍,不蓄鬍的只有,面首或者公公。

“你可曾怪為父?”

林十安拉回亂飛的思緒,卻不想聽到這樣一句話,原本還想battle的她頓時語塞。

林世袁低聲似是呢喃,似是回應道:“你若是怪我,也是應當...”

“我不怪你,我也沒有資格責怪你。”

話音至此卻略微一停,又壯著膽子說道:“我不怪你,不代表我娘不怪你...”

見林乾安停了停,林世袁低沉渾厚的聲音傳來。

“說下去。”

林十安咬了咬牙,繼續說道:“父親既娶了阿孃理應待她好,可是在這偌大的院子裡且不說無一人尊重她,就連月例銀子恐怕都不如大夫人身邊的女使多。”

“每月阿孃都要做些繡活去外面換錢。”

隨著林十安的話語落地,林世袁身體輕顫了一下。

細細想來,當年錢若華母家是名門大族,自己不過是一個小小探花郎,小門小戶出身,無半點家世,若不是錢家,只怕自己現在還是翰林院小小編修……斷斷不會坐不上大理寺少卿的職位。

只怪自己當年年少輕狂,一次醉酒後強擄了寧妍,令她有孕,釀成大錯,若不是那次事情……寧妍如今也不會過得如此憋屈。

回想當年她可是翼州城內有名的婦科聖手,無數青年才俊求娶.....

想到此處林世袁輕輕搖了搖頭,轉身看著瘦瘦小小的林乾安,心中愧疚多了幾分。

“回去告訴你娘,若是月例不夠,去賬房支取便是,不用在做繡活了,傷了眼睛不值當。”

“還是父親與賬房知會一聲吧,若只是母親自己,應是不會去的,去了也沒用……”

“罷了罷了,明日我便吩咐下去。你回去,禁足十日,哪也不要去了。”

“可是孩兒後日要去趟宮裡。”林十安無辜的眨了眨眼道。

“宮裡?”

“是。”說罷,林十安從懷裡掏出六皇子送來的令牌放在手中遞到林世袁面前。

林世袁看著令牌凝思片刻,開口道:“嗯,知道了,那你便去吧。”

“是,父親。”

林世袁揮了揮手,示意她可以走了,林十安行了一禮朝門外快步走去。

〖每次來這個破書房都沒有好事!〗

“安兒!小心六皇子……”林世袁看著馬上就要出門的林十安又交代了聲道。

雖是不解,但是林十安還是點頭行禮稱是。

跨出門檻,走在抄手遊廊上又想起林世袁這沒頭沒尾的一句交代是什麼意思?

想了一會實在毫無頭緒,索性不想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反正也一無所知,乾脆就等事情發生了再說吧!

落竹軒內,林婉兒和林母都還坐在正廳等林乾安回來,林母聽完宴會上發生的一切,心中也已瞭然,安兒她...這是打了林乾承的臉...

見到林乾安出現在門口,二人忙迎上去細細的問了一遍書房內發生的事。

林十安半瞞半說的將事情講完,又不待她倆再問,忙催促著二人回房休息。

終於獨自進了自己的房間,林十安累的衣服都不脫,直接趴在床上,抱起枕頭就要睡覺。

還是念夏來她房間幫她脫下衣服,把背後的傷口又上了一遍藥膏,又淨了淨她手腳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