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回答,枯竭鬆了口氣。顧不得踏進這所房子後的所見給自己帶來的驚訝和不解,脫下帽子,朝她彎腰施禮後,恭恭敬敬地說道:“我是皇帝陛下的侍從官米雷爾。我奉了皇帝之命,請您隨我一道去往巴黎。”

“什麼事?”

“抱歉,小姐,我不清楚。我只負責請您去往巴黎。”

米雷爾的表情更加恭敬。

“聖母瑪利亞!我的女兒並沒有反對皇帝,你們為什麼要把她帶去巴黎?”

葛朗臺太太生平第一次看到穿得這麼華麗的宮廷人物,嚇得要命,根本就沒留意對方態度到底如何,慌慌張張地站在歐也妮跟前,做出隨時準備阻攔的樣子。

“媽媽,別擔心。他並沒惡意。”

歐也妮附到葛朗臺太太耳邊輕語,等安撫了母親的情緒後,問道:“我可以拒絕嗎?”

“您當然可以拒絕,”侍從官謹慎地說道,“但是我認為,您最好還是應邀而去。您這次倘若不去,我想緊接著,陛下還是會另派人前來的。”

“看來我是無從選擇了。”歐也妮聳了聳肩,看了葛朗臺和母親一眼,“父親,母親,我要跟隨這位大人去一趟巴黎。你們不必擔心,我一切都會很好。”

“非常感謝您,葛朗臺小姐。倘若您不介意,我希望立刻就能動身。”

侍從官的語氣雖然依舊平和,但若仔細辨別,還是不難聽出帶了點催促之意。

“歐也妮,跟我來一下!”

一直充當背景的葛朗臺老爹忽然甕聲甕氣地說一句,扭頭就往外去——這也是和歐也妮冷戰以來他第一次開腔和女兒說話。

歐也妮示意侍從官稍等,跟著父親來到另一個房間。

“歐也妮,你必須老老實實給我說實話。”老箍桶匠緊緊地盯著女兒,閃爍的目光表示出他此刻的強烈懷疑和不滿。

“那個科西嘉人!拿厄破侖——”他卷著舌費力地發出這個帶了點貶低之意的名字,“怎麼會無緣無故地派他的侍從官請你去巴黎?你到底都隱瞞了我什麼?”

歐也妮猶豫了下,終於把上半年自己在弗洛瓦豐時偶然遇到拿破崙的事簡單提了下。但沒提再早時候她救菲利普的事。

她說完,老頭兒的表情像被魔法棍給點了,僵了半晌後,忽然從齒縫裡蹦出一句話:“把這樣的危險人物藏在葡萄園裡!你竟然幹出這樣膽大包天的事!”

“確實過於魯莽,我承認。還好安然度過。”

老頭子沉默了個幾秒後,在房間裡走來走去,顯得十分焦躁不安。等他突然停下來時,他猛地看向女兒。

歐也妮注意到,他的眼睛裡彷彿再次透出金色的光芒。

“我的小乖乖!”他壓低聲音,似乎想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但顯然不太成功,聲音顯得有點發抖。

“也就是說,你無意間做了一筆絕好的買賣!現在那個科西嘉人再次趕跑國王當了皇帝,他是不是要獎賞給你什麼啊,我的歐也妮?一個小公國?一座連了大片土地的城堡?要是這些都沒有,你就告訴他,把和弗洛瓦豐連著的那片地賞給你也成……”

歐也妮打斷了老箍桶匠一廂情願的幻想。

“父親,您想得太遠了。但我不得不打斷您。在您幻想得到這些獎賞前,您應該祈禱他不會在接下來的幾個月裡就被英國人、俄國人和奧地利人的聯合軍隊給打垮。”

“飯桶!窩囊廢!”

老箍桶匠已經完全忘記了當初是如何厭惡皇帝,猛地握拳,激動地在身前揮舞了起來,“要是這一回,他還這麼不經打,那他就真的該下地獄!等等——”

他忽然象是想起來了什麼,“我想起來了!那麼也就是說,上次在弗洛瓦豐撞見的那個差點被我打死的小白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