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可是,你還需要它讓你更聰明些啊。”瞧她說得多無邪,明明是另有所指,偏又言不及意。

“小彤,我警告你,我聰不聰明,自己清楚得很!我只想知道,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猛地抓住她的雙臂,用力搖撼著;而她就像個碎布娃娃,任他這麼左搖右晃,既不抗拒也不反應。

最終,他歇手了,滿臉痛心,“為什麼?你為什麼總是這個樣子?”凝視著她絕色的臉蛋,那任人宰制的漠然,悽楚得令他痛入心田。

他終於明白,何謂無力感。

現在的他真的……真的感到無力,卻又不甘心啊!

葉彤見他如此,心中矛盾亦如拔河繩的兩端,左右不斷地拉鋸著……

長久以來,她疲憊及渴望得到休憩的心,在此刻苦澀得像一張綿密不透氣的網,緊緊地將她纏住……她並非鐵石,如何能不動容?

但她內心卻有個小小的聲音,不斷警告自己——動心,就有破綻;有破綻,打擊她的人自然可以輕而易舉地拿下她!那時她便不能保護他,甚至因此會讓他受到波及。

為此,葉彤小心翼翼地掩去傷懷與戀慕的神色,然而卻管不住關懷的手伸向紀霍然的俊頰上,像羽毛一般輕柔地撫著。

“病剛好,別太激動,我想待會兒再試試那個大哥大,如果我們運氣好,它也許可以恢復功能,這樣你就能夠向家人報個平安。”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就讓它壞吧。我不能在這時候丟下你,我們一起走,連夜一起走。”

“夜裡霧大,一不小心很可能跌入山谷。你多心了,我們不會有事的。”

“小彤——”他必須承認,方才的景況真教他大失分寸,淌自內心深處的驚惶與自責讓他惶惶不安。

若是平日,他才不在乎任何的威脅,可是如今他是半個病人,要同時帶小彤脫離險境,可能心有餘而力不足,惟今之計就是立即撤退到安全的地方。

“該吃藥了。”她輕鬆地躲開他的鉗制,取出抽屜的白色藥包,須臾間,她改換了藍色的藥包遞給紀霍然。

他只是看了那藥包一眼,到口的拒絕又收了回來,“好,我吃了它之後,你就必須和我一起走。”顯然她是不會吐露真言了。也罷!現在只好趕緊將她安排到安全的地方,至於真相,就暫且先放一邊吧!

“好吧。”她突然變得容易溝通了。

紀霍然不語,只是偏過頭,快速吞服著藥……

葉彤分毫不動地立於原地盯著紀霍然直瞧,希望那藥對他有安眠的作用。

果然,他“合作”地感到頭重腳輕地說:“好累……”不由地眼皮沉重,向睡神舉了白旗。

“睡一下,待會兒我們再走。”她還是那張迷離的臉。

直到確定紀霍然完全昏睡後,她走進臥室,拿出那個根本沒有故障的大哥大,撥了通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電話……

“喂。”那端低沉的聲音亦如她多年所知悉的深沉。

“為什麼?”葉彤森冷地問道。

“你在說什麼?”對方冷靜地反問。

“你知道我在問什麼!”她不容他逃避。

“你總是這樣嗎?隨便丟句無厘頭的問話,就要對方回答?!”男子顯然被激怒。

她像是瞭解自己一般地透視他,“你生氣了,表示你在乎;你在乎,便知道我身陷在什麼樣的危機中,但答案只有你知道,誰教你是‘他’最親近的人。”她一口氣說了超過五句話,每句話都像鞭笞在那人的心口上。

“彤——小心。”男子故疑陣地說。

葉彤什麼也沒說,便收了線。

這就是答案了!

既已知答案,又何必問得這麼詳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