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她,打掃廁所有什麼不好,還有小費,我這裡的廁所,在餐飲界也可以算是高檔的了,什麼肯德基麥當勞,都沒辦法跟我比,你想想你那什麼兒媳婦又怎麼樣,也太老了,你說她能幹什麼,對了,你說說看。

過了幾天,馮瑞打電話給我,說讓你那個什麼兒媳婦到我家去幫忙吧。他的意思是要小魚去他家當保姆,說他家的小保姆剛走,急需一個人幫忙。他說他老婆太難說話,年輕漂亮的女人他是不敢用的,省得吃醋慪氣。在馮瑞眼裡,小魚已經老了,已經不夠漂亮。這也是實際情況,海鮮城美女如雲,像小魚這歲數這容貌的女人,連端盤子的資格都不夠。馮瑞感覺到我在電話裡還有些猶豫,便以不容商量的口氣說:

“這事就這麼定了,她不是覺得打掃廁所委屈嗎。”

“我問問她。”

“有什麼好問的?好吧,那趕快給我一個回話。”

在掛電話前,馮瑞又得意洋洋地告訴我最近新買了一個別墅,讓我有機會與阿妍一起去參觀。他說他買的那別墅絕對高檔,絕對是真正意義的別墅,看了他的房子以後,立刻會明白現在報紙上說的那些別墅,全他媽是扯蛋。掛完電話,我便和阿妍商量,阿妍又去徵求小魚的意見,結果小魚一口答應,因為她也覺得天天打掃廁所,尤其是還要打掃男廁所,真有點讓她抬不起頭來。在海鮮城打掃廁所,採取的是空閒定時法,小魚必須不停地守在門口,一空閒下來,就必須進去打掃,隨時得保持廁所的清潔。有的男人因為小魚是女的,看見她在裡面打掃就不敢進去上廁所,有的恰恰是因為她是女的,故意趁她還沒有退出去,拉開褲子就尿了起來,一邊尿,一邊還故意對她看。

第二天,小魚便去了馮瑞那裡,正式成了他家的保姆。一個星期的活兒幹下來,雙方似乎都十分滿意,馮瑞老婆覺得小魚手腳利索,人乾淨,小魚覺得女主人出手闊綽,態度也不算太壞。在過去,我和阿妍對馮瑞現在的家庭知道得很少,只知道他離了婚,然後又結婚,新找的一個太太年輕漂亮,要比他小許多歲。現在,因為小魚在他家做保姆,就彷彿是安置了一個密探,原來那些不明白的事情,逐漸一件件都清晰起來。

從小魚的嘴裡,我們開始知道了什麼叫有錢人的日子,什麼叫生活質量,什麼叫人和人之間要拉開差距,拉開檔次。馮瑞現在是真正的闊了,他的前妻和兒子都在加拿大,後來的這位妻子又為他生了個女兒,女兒比小鵬大一歲,剛上中學,在一家貴族學校讀書。小魚從來不是個話多的人,可是自從到馮家當了保姆,一說起馮瑞的那個家,她忍不住就會滔滔不絕。

小魚說:“馮總家那個用電,他們用一個月,我們一年都用不了。不對,是幾年都用不了。”

小魚又說:“馮總那兒子從國外打電話回來,一說話就是一個小時,這兒子已經有女朋友了。馮太太不心疼電話錢,馮太太就怕馮總和前面那個老婆還有聯絡。”

馮瑞在市內的住處是一棟高樓的最高層,高高在上,是個寬暢的躍層,外加一個巨大的露天陽臺。小魚每天干十二個小時,中飯晚飯都在那吃,晚上回來睡覺。雖然房子已經足夠大了,馮太太不喜歡保姆住在自己家裡。他們過的完全是一種我們所不熟悉的上等人生活,那種奢侈的享受只能在電影上才能見到,全家每個月去一次別墅,住上兩三天。如果是去別墅,就會帶上小魚,馮瑞和馮太太都會開車,他們的別墅很遠,開車要兩個多小時才能到。我和阿妍曾一起去過馮瑞位於市中心的家,馮太太說她老是聽到馮瑞說起我們,一再邀請我們去做客,讓我們有空去玩玩。阿妍心裡覺得好奇,平時老聽小魚唸叨,就真找機會去了一趟。

去了也沒坐多久,參觀了一下房子,到頂層的大陽臺上看了一會風景,然後便匆匆告辭。回去的路上,阿妍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