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喊一聲“九回”,聲音浩浩蕩蕩,江流一樣從東十一天與北十一天的星域交界處奔騰而過,驚動了整個星域。

無數人抬頭來看,無數的修士為之震駭。

唐時不是個低調的人,儘管人性之中有低調的地方,可是唐時這七情六慾之化身,乃是隨心所欲,行隨意至。

他與九回,以這三十三天星域為棋,而今期限已至,九回若是不出,便算輸了。

一聲輕笑,帶著幾分醉人的味道,緊接著,唐時眼前的那北十一天輔星伽羅之上,那巨大的星盤,便開始了旋轉,銀藍色的外袍,長長地,如同飛天壁畫上那飄搖的影子,只緩緩升騰而起,與唐時相對。

看清了那面容,與殷姜一模一樣。

只是,難辨雌雄。

“你還是這樣的怪物。”

唐時毫不留情地諷刺,他手指一甩,風月神筆便已經被他抓在手中,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怪物,雌雄莫辯。

多少年不見,東詩的嘴還是這麼毒。

這也是九回最不待見所謂“人”的地方,“我乃天之化身——”

“是是,天之化身。天者,曰陰與陽,仁與義。你九回,自然是難辨男女……”

唐時言語之間的諷刺不見少,只是轉眼之間就已經激怒了九回。

當年唐時殺西王母,就在九回的眼皮子底下,可是九回沒有能夠成功阻止,而後天地之道削弱,反倒令唐時逐漸坐大,而今唐時出現,乃是九回所不能容。

她面目之間冰冷一片,冷聲道:“凝星粹!”

白皙的手指一掐,整個北十一天星域之中無數的星辰上,散出了無數的星光,轉瞬之間便匯聚到了九回的手指指尖上。

那場面是極其壯闊的,遼闊無邊的北十一天星域,千億星辰同時散發光芒,萬丈光絲延展開,霎時如百川歸海,只落入九回手中!

輕輕地一指彈射而出,九回已然是滿面的殺機。

天要人死,人,憑何得存?

天要人死,人,不得不死!

這便是九回的邏輯——因為她是天,她伴隨宇宙誕生而誕生,不死不滅,永不消失。

而人,不過是天地之間的存在,修為微末,不懂得天道地道,卻修所謂人道,乃是東詩之道,不能為天地所容!

人,何以不死?

東詩,該死!

那金光凝萃,化作筆直的一道線,在彈出九回時指尖的下一刻便已經到了唐時的面前!

凝聚千億星辰之力,化作這簡單的一道光線,其氣勢如何陰森可怖?

那不是簡單的一條光線,而是恐怖的星辰之力,光線所過之處,輕而易舉地便撕開了空間裂縫,在光線周圍形成一片真空地帶。

唐時眼一眯,抬手提筆一點,“摘星!”

為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摘自己星域之中的星辰,不可名之曰“摘”,唐時要摘的,乃是北十一天星域之中的星辰!

抬手,高高在上的唐時不過是伸手一點,那九回背後的星域已經撼動了起來。

唐時的手指泛著金光,手指指甲片片都變成了黑色,往那星域之中一摘,九回已然色變,手指掐訣,道一聲“定”。

北十一天星域所有星橋霎時堅固,光芒大放,將所有的星辰連線在一起,成為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

唐時如何能從這固若金湯的北十一天星域之中摘星?

九回只是冷笑,東詩的痴心妄想,從來不曾改變!

然而回以她的,不過是唐時陰謀得逞的笑容——

“你當真以為我要摘的是你北十一天之中的星辰嗎?”

那九回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