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除了鄭偉,剩下的兩個人都是早就退下來的部隊首長,跟我怎麼也扯不到一塊兒。我說我就是來看鄭偉的。她們特納悶兒,我沒多解釋,笑著跟她們揮別,走向病房。

要說我跟鄭偉之間那點兒過節,現在可是鬧得整個七號樓的醫生護士都有耳聞。要不是顧及我媽的面子,那廝估計恨不得舉個喇叭站大院兒中間,把葉司令女兒的劣行一一昭告天下,全面樹立自己受害者的悲慘形象。

聽我媽說,鄭阿姨最近情緒一直不好,雖然她不說,可明眼人誰不知道,那是無聲的示威。要說這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真是現實得讓人心寒。昨晚電話裡我媽又跟我提起鄭偉這事的利害,口口聲聲都是怕影響爸爸和修叔叔的關係。她說司令員參謀長之間要是有問題,對誰也沒好處。到了這個位子,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派系,跟上面的人更是有千絲萬縷的聯絡,牽扯著不同的利益集團。不僅如此,底下的人也都虎視眈眈地瞧著,就等這微妙的平衡被打破。到時候上面為了顧全大局,總得找個人出來當犧牲品,牽一髮而動全身,這樣一來他們就有機會趁機往上爬。都是些老生常談的話,我卻聽得挺不是滋味。我問媽媽,爸爸跟修叔叔這麼多年的戰友,什麼時候他們之間竟然變成一切以利益來衡量的局面,身居高位,必須以犧牲友情為代價嗎?媽媽愣住,沉默了會兒,輕聲嘆息,滿是無奈。當時,我就在想,我跟修月之間,會不會有一天也變成這般處處利益為先的局面。

2…F的病房門虛掩著,我站定,很有禮貌地敲了兩下。裡面靜悄悄的,沒動靜。又敲了兩下,等了會兒,還是沒反應。於是我試探著推開門,裝修雅緻的小客廳裡空蕩蕩的,還沒來得及往臥室看,耳邊突兀地響起冷冷的質問:“你怎麼來了?!”

我條件反射地順著聲音望去,只見鄭偉叼著根菸從洗手間裡出來,裸著上身,胸前纏著繃帶,其他的傷口基本都好得差不多了。

“來探病。”我轉身仔細鎖好房門,走進客廳,順手把百合放在茶几上。

“你吃錯藥了?現在又沒外人,何必這麼假惺惺。”他看都沒看我,兀自晃盪到沙發邊坐下,抽出朵百合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皺皺眉,特不屑地扔到地上,雙腿往茶几上一搭,吊兒郎當地瞥我一眼,“黃鼠狼給雞拜年,你來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事。趕快說,我沒空跟你在這兒磨嘰。”

“聽說鄭阿姨最近身體不太好?”我坐到他對面,淡聲問。

“廢話,還不都是你乾的好事!”他冷哼,“修月呢?他不是一向把你當寶貝似的護著,今天怎麼你一個人來?”

“最近跟馬佳還保持聯絡嗎?就是你痴迷的那個小明星。”我不為所動,聲音依然冷淡。

“這事還輪不到你來操心。”他狠狠噴出一口煙,聲音很陰沉。

“是這樣的,前天我去找過她,聊了一下,氣氛很融洽,化解了些從前的誤會。昨天中午她來找我,我介紹了個朋友給她,建築公司的老總,跟集團有點業務往來。聽說兩個人共進午餐,愉快得很。下午沒事,我又親自去快遞公司寄了一份很驚喜的禮物給她,一沓香豔的照片,從你公寓裡翻出來的,內容你肯定知道,就是你們亂搞的時候你用攝像機偷拍的那些……”我正說到興頭上,冷不丁被他厲聲喝斷,“葉南!你這麼做是什麼意思!”只見他刷地起身,衝過來抓住我的胳膊,狠狠把我拽到面前,“說!你究竟想怎樣!”

“想怎樣?”我冷冷地反問,毫不猶豫地抬腳踹去。慘叫聲中,我整整衣袖,“就憑你,還不配碰我!”

“你……”他捂著肚子倒在沙發上,焦急地向門口張望。

“別看了,這門裡包著進口隔音板,你喊破嗓子也不會有人聽見。想叫人,按急救按鈕,滿屋都是,方便得很。”

“你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