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硬的還是用軟的?

抉擇瞬間在鐘上位腦子裡閃過,而本已隱顯猙獰的臉色也瞬間轉為和善。

就算鐘上位記憶力再差,當年他壓榨鳳田村的泥腿子,結果逼出來一頭真龍的事,這輩子怎麼也忘不了。儘管他暗自咬牙切齒,覺得給了這幫農人前程,這些人卻忘恩負義,過河拆橋,反過來拿捏他,面目無比可憎,但想到教訓,想到國法,想到國中的大義,他也只能吞下這口氣。

於是鐘上位找來方武,要方武處置礦工,即便只是作個樣子,也要安撫住農人。

“穩定,一切都只是穩定,等船來了,大家都解脫了。”

面對方武,鐘上位也是這個說辭。

方武處置很重,當然更多原因是惱怒這些礦工居然不聽他招呼。畜牲已經被殺了吃了追不回來,於是抽了犯事人每人二十辮子,抽得背上血肉淋漓。

“鏢頭,這樣怕是要出大事的……”

胡喜擔憂地道,他看到了礦工們眼中閃爍的兇光,憤怒,絕望之下,貪婪的**似乎馬上就要破繭而出。

“鞭子能幫他們長記性,義勇軍裡就是這樣。你也注意了,跟這些人走得太近,亂了規矩,我可同樣不留情。”

方武儘管也有提防,但胡喜這話聽起來卻是危言聳聽,甚至有些挾外人質疑他的權威的味道,於是出言警告了胡喜,這傢伙跟礦工混得很熟,幾乎忘了自己的立場。

胡喜低頭無言,眼中也飄蕩起了點點火星。

在鐘上位、方武乃至徐福看來,事情似乎就這麼擺平了,大家繼續等船。

又過了幾天,李順情況好轉了一些,可還是連話都說不了,礦場是早就閒了下來,農莊那邊,也再沒人除外去料理田地,連農人都在商議回國的事。

而就連這條退路,也隱隱有如礦洞中那嘎然而止的礦脈一樣,有被切斷的危險。不僅王之彥的船還沒到,連之前約過兩月來一次的崇州和東明州的船也不見蹤影。

海上起了風暴,王總司的船沉了,其他地方的船也不敢來……

這樣的傳言又很快蔓延開來,而鍾總司也不再每日蹲在碼頭眺望,而是縮回了屋子裡,這也從側面印證了這訊息。

“國法!?等你有命回去的時再說什麼國法!”

“別羅嗦了,斷了他的手腳筋!就是這傢伙害了咱們兄弟!”

“喂喂,別太過了。說好了就只是出口氣而已。”

農莊外一處小樹林裡,徐福夫婦被十來個礦工圍著。火槍刺刀逼住。徐福臉上還紅腫起老高一片,那是被礦工用槍托砸的。

被抽了鞭子的礦工早逐出了護衛行列,但方武沒有料到的是,之前礦工的爭執衝突。就是在爭誰是老大。而當方武從礦工裡招護衛時,礦工已經擰成了一股繩。農莊這些院事害他們的兄弟吃了苦頭。這血債就得討回來,徐福就是第一個目標。

此時礦工們也還不敢明目張膽地幹,找來胡喜幫忙遮掩。把徐福夫婦拖到了偏僻之處。而勸他們下手別太重的就是胡喜。

“胡喜!竟不知你是這種惡賊!”

徐福見到胡喜,格外憤怒,這一罵也讓胡喜怒了,真是不知好歹!

心中早揣足了對老天爺,對珊瑚州,對徐福的怒氣。胡喜一腳踹得徐福打起了滾,徐王氏悲呼著撲過去護住丈夫。行動間,鼓囊囊的胸脯如引火藥,頓時將胡喜的小腹點燃了。

“我先來……你們侯著……”

看看周圍幾個礦工也都兩眼發綠,大家頓時有了默契,而之前還守著的死律瞬間化為泡影。早前就因考慮到褲腰帶問題,李順以大威嚴立下鐵律,誰敢侵犯女人,逐到荒野裡自己過活,就等同死罪。在那之後,大家都習慣了,幾乎忘掉了自己還有這方面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