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平安聳聳肩:“可是我不想。”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沈安平沉默,他默默的拉近了顧平安,兩人距離極近,他溫熱的呼吸掃在顧平安光潔的額頭上。他輕嘆:“顧平安,你覺得你能逃到什麼時候?”

顧平安裝作聽不懂他話中的意思,繼續沒心沒肺的笑,她摸著下巴,一臉認真考慮的表情說:“也許,臺灣迴歸的時候,也說不定。”

沈安平若有所思的看著她,他們真正可以說是打孃胎就認識了,可是沈安平卻自認一直沒有讀懂顧平安。她就像個永遠長不大的小精靈,即使她任性,霸道,肆意傷害別人,也讓人不忍責怪。沈安平對她極盡寵溺,她卻永遠把他當做理所當然,不作他想。

也許,她做了他想,只是不願承認,固執的裝作不懂。

沈安平永遠沒有辦法怪她什麼,即便此刻他卸下了所有防備,丟盔棄甲,顧平安仍是不願給他開啟那扇通往她心裡的門。

她永遠像一隻刺蝟,隨時準備豎起一身的刺。不要試圖強行握住她,那隻會扎傷自己的手。

沈安平輕輕的放開了手,他掌心有微薄的汗,夜風微涼,將他幾分迷亂的思緒漸漸捋順,他終於強制自己恢復平常的模樣,輕輕的笑著:“早點睡,好好吃飯,越來越瘦了,本來就沒點肉,現在摸起來都硌手了。”

顧平安鬱悶的撇撇嘴,不滿的嘟囔:“流氓,腦子裡除了黃色就沒別的了!”

沈安平也不辯駁,輕輕“嗯”了一聲。雖然他故作自然的面對她,表情還是帶著幾分落寞。顧平安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的跳了起來,像有人拿著一根無形的繩子在拉扯一般……

顧平安麻木而茫然的轉身,一步步的向與沈安平背道而馳的方向邁步,夜晚涼涼的風呼嘯在她耳側,恍惚中,她聽見沈安平低沉的聲音:

“你是不是已經不記得,你說過長大了要嫁給我?”

“……”

——以下為新增——

顧平安沒有回頭。她幾乎可以想象出沈安平的表情,心底最柔軟的角落像突然落入了一根針,嵌在最猝不及防的角落,每動一下都撕心裂肺的痛。

顧平安恍惚中幾乎看見了沈安平過去每一個生動的表情,湛藍天幕像一張展開的畫布,顧平安看著那些閃爍的星星,想起了沈安平小時候帶她去野營,兩人頭靠著頭在山頂看星星,他俊俏的面容幾乎和朗朗星空融為一體,側影斑駁,他的聲音充滿了欣然,難能耐心的向她講解著天上每一個星座的名字。

“東邊你看到沒?兩條向相反方向遊的魚,就是雙魚座。”沈安平一副小大人的模樣:“雙魚座是美神維納斯和愛神丘位元組成的。雙魚座的守護星是海王星,守護神是海神,波塞冬。”他伸手敲了敲顧平安光潔的額頭:“你這笨丫頭確實是雙魚座的,最不切實際了!”

那時候顧平安揉著被敲痛的額頭撅著嘴說:“既然這麼討厭,幹嘛專門研究雙魚座呀!”

沈安平面露尷尬,片刻又擺上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我隨便看看的,誰像你啊,只知道看漫畫和沒營養的言情小說。”

……

顧平安乾澀的雙眼突然湧出溫熱的眼淚,她輕輕抬頭,努力不讓眼淚掉出來,眼前逐漸從清晰變為模糊。

夜風無情,逐漸吹散了那些溫暖的回憶。顧平安想起那些溫馨片段的同時,她也想起了那些關於沈安平和別人的種種傳說。說不介意,那是騙人的。

沈安平只記住了雙魚座的傳說,卻不知道O型血雙魚座的人,最是追求溫和安定,顧平安正是如此,所以她玩不起。沈安平給不了她想要的,而她也自認無法鎖住沈安平那顆不安分的心。

其實有時候兩個人的緣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