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孩子和野生野養的就是不一樣,舉手投足都是斯文有禮,懂事的叫人心疼,所以通常秦家的飯桌上,幾個孩子搶的風生水起,唯有他只是抱著一碗白飯低頭默默的吃。

每次都是有哥哥風範的秦斐,將自己搶到的菜分給他,所以他總是跟著秦斐。但是與其說他是追隨秦斐,還不如說他是利用秦斐這個實力最強的大哥來保護自己,因為秦桑親耳聽到這孩子威脅秦翊,要是不將他跟前那盤菜留下來,就讓秦斐把他捆起來丟進井裡。

秦桑很欣慰,什麼叫家風,這就叫家風……

前話說完,再說眼前的事。

秦斐最近很不高興,那個什麼不人不鬼的蘇爺老是出現在他大姐身邊,無事殷勤,非奸即盜,偏偏大姐還不排斥。

他作為弟弟,有義務保護自己的姐姐們,於是想教訓一下這個蘇爺,可是……

當他摸進廚房,想給對方下點巴豆敗敗火的時候,一陣風吹過,眼前一黑,他暈了,醒來時發現自己身處柴房,怎麼回事?他二丈摸不著頭腦。

當他溜進馬棚,在對方的馬車輪子上動點手腳的時候,一陣風吹過,眼前一黑,他又暈了,再次醒來,怎麼又在柴房??!

當他在蘇爺上茅房的時候偷偷跟隨,手上的木棒正準備朝他揮下的瞬間,一陣風吹過,這次眼前沒有黑,只見那名叫小唐的男子擒住自己,又好氣又好笑的道:“你有完沒完啊。”

自上次看到這孩子鬼鬼祟祟溜進廚房下藥,搞得他每次來這裡都得特意的關注他的動向。

他還未回答,只聽蘇爺冷哼一聲,問:“秦桑呢?”

原來他不是要上茅房,而是在找人。

秦斐把頭一扭,假裝沒看見,就只覺被小唐擒住的手腕一陣劇痛,小唐笑著對他道:“我若是你就會馬上回答,否則……你也不需多擔心,主子賣你大姐的面子,不至於將你弄殘就是了。”

“我才不怕呢,哼。”

“那麼下次你醒來,就不會是柴房了,茅廁如何?那裡蛆很多,在你身上扭來扭去一定很有趣。”蘇爺道。

惡……秦斐臉青了。

“送……送鄢二少去了。”

蘇爺一聽,有些懊惱,他怎麼把這事兒給忘記了,抬腳準備走,突然回身看了秦斐一眼,對小唐道:“把他帶上。”

蘇爺叫人解了馬車,把兩匹馬分出來,於是秦斐就這樣不甘不願的被小唐抓上了馬。

……

這天,秦斐回到家,就見到秦司在院子裡等他,臉上隱隱有不快的神色。

“咋啦,誰欺負你啦?”秦斐摸摸秦司的腦袋道。

“不是我,是二姐。”秦司皺著眉道:“二姐哭了,大姐在安慰她。”

“什麼!為什麼?”秦斐忙道。

“不知道,好像和張管事有關。”

這張管事是哪個?

上回泰寧樓開張之前,倒黴的黃老爺派人襲擊了秦桑請來的主廚餘師傅,當時有一人護住了餘師傅而遭到了毒打,那人便是張管事。

張管事姓張單名一個寄,是讀書人出身,因為兩次科舉未中,人又稱張不中,他不忍靠年邁的母親替人縫補貼補生活,所以棄了文,經季總管介紹,到泰寧樓當了管事,一來二往認識了秦柳。

張管事二十八歲,當初因一心考取功名,故而至今還未娶妻,他對秦柳逐生愛慕之情,但因為家境懸殊一直不敢表白。秦柳因為沒有讀過書,所以對讀書人特別敬重,暗地裡對張管事也很有好感。

對於他們的事,秦桑早有覺察,她也非要秦柳嫁入富貴之家,甚至有些怕富貴之家規矩多,人複雜,秦柳會被欺負,對她而言只要秦柳自己能夠過得幸福就好,所以她一直未動聲色,任其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