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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貪心。
“清涵姐呢?”我坐旁邊問她。
“在酒店呢,我媽不想見她。”陸以安一臉疲倦,她又瘦了、一直再瘦,彷彿是歲月再食她的肉,每長一歲便少一些。
“姐,你走吧、既然媽不想見你,你和清涵姐回去,去得遠遠的。我會照顧爸媽的,總有一天她會消氣。”
我也勸她,趁早走,父母遠比我們想的堅強。
陸以安抬頭看我,目光似有動搖。
“休想。”一個白枕頭砸到陸以平頭上,李阿姨扶著門,瞪著我們。
“陸以安,你今天要走,就從我和你爸屍體上踏過吧,當初你外公去世你就沒有見他最後一面,現在、從我們屍體上踏過去,好壞能讓我們閉眼前見見你。”
李阿姨扶著門喘氣,陸以安姐弟迅速過去扶她,她揮手推開陸以安。
“你這個不孝女,翅膀硬了就忘記我和你爸是怎麼把你養大的,你忘了你上學早,小時候是你爸揹你去學校的,每天中午給你送飯,從小到大,我和你爸連碗都沒捨得讓你洗過,你就是這樣報答我們的。以前信誓旦旦的說要孝敬我們,現在一年到頭看不著幾面,我道是為了什麼,是為了個女人。”
李阿姨一手拽著陸以平,一手指著陸以安罵。陸以安一直低著頭,看不到表情。
李阿姨罵著罵著,說起從前的事,就開始哭。
膝蓋和眼淚,是出櫃必須面對的。
陸以安就這樣默默承受,聽著李阿姨的指罵慢慢變成哭聲。那時好在旁邊的急救室擠滿了人,鬥毆、警察和血,吸引了大部分人。走廊間,吵極了;沒有人注意到這小插曲。
李阿姨的眼淚兇猛,但真切度有沒有八分,我不知道。只見陸以安抬起頭,看著李阿姨,從我那角度看過去只能看見她的眼角,不知道她是以什麼樣的眼神去看李阿姨,瞬間讓她停止了哭泣。四目相視,我只能看見李阿姨的眼睛和臉一下子平靜下來,沒有情緒。
“我不走了,永遠不走了,以後就在這裡吧,四月縣裡招老師的時候,我去考。然後買套新房,就這樣好好的過吧。”
陸以安極其平靜的說,說她未來一生的事。她妥協了,李阿姨知道她會妥協。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買了回去的高鐵,就是後天。”
陸以安從挎包裡拿出兩張車票,當著李阿姨的面撕了一張,碎片放進衣服口袋裡。
李阿姨沒有再說什麼話。陸以安讓陸以平好好照顧李阿姨,說要回去補覺,她走的時候都沒有和李阿姨說話,一個人走。我速度與李阿姨告別,緊跟在她後面。這種時候,我什麼也做不了,就跟著她。她雙手插在褲兜裡,走路的時候輕仰頭,不大看路,一路上被醫院裡急匆匆的行人撞了幾次。快出醫院的時候,她把陳清涵的車票給我,那張票一直握在她手裡,皺巴巴的,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用。
“江茗,幫我拿給她,長安路口那家七天。”
她平靜的模樣,讓我心裡倏生一股火,我一把拽過她,這就是我愛上的人,無聲無息的就放棄了,如果是我,如果那個人是我,該怎麼是好。
“陸以安,你就這樣放棄了。清涵姐陪你回家,你就這樣無聲無息,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裡了。”
她不說話,固執的拿那張車票遞給我。
“我不要,要拿你自己給她。和不和她走,你就不能和她說嗎?”
“說不明白。”
她自顧把車票塞進我衣服口袋。
“江茗,拜託了。”她掰開我的手,轉身就走。大概追她已經沒有意義了,我的腳灌了鉛,我的手灌了鉛,像我無數次看著她的背影一樣,我定在那裡看著她走向那窄窄的街巷,來往人群、攤販、車輛,喇叭、車輪、叫賣,嘈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