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火海也沒敢向那血色的薄膜發動一次攻擊。

斷痕踏著它們的屍灰走到血色薄膜的邊緣,只見這薄膜與人的血肉無異,血腥氣濃郁,甚或還有人的筋黏在其中,而這惡物只有一丈多長,丈五見寬,饒是他鐵打的神經也感到一陣反胃。

金光閃過,血色的薄膜被剖開,眼前忽地一片璀璨,無數異種奇花出現在眼前,與他方才看見的顏色一樣,這些花的顏色絢爛而豔麗,那夢幻一般的色彩只鋪滿了整個地窟,只是它們的根莖紮根的地方卻不是泥土,而是血肉。

鮮血汩汩流到腳下,濃重的暗紅色與奇花異種那夢幻一般的色彩交疊在一起;這裡的血泥比坡道下更厚,也更潮溼,可怕的奇花異種紮根於此,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吸收著血肉中的養分。七零八落的屍體散落在花種之中,奇花異種的花莖密密麻麻地插進他們的身體裡,有的人還沒有死絕,口中正發出痛苦的呻吟。

兩名老人從花田邊上走來,一人提著壺,一人抱著盆給奇花異種進行澆灌,提著的那隻壺裡卻不是水,而是血,盆裡也沒有土壤,而是攪拌好的肉泥。

兩名老人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將壺裡的血水澆灌下來,把拌好的肉泥灑在花瓣上。

人間地獄,就算在噩夢中也不會出現的人間地獄,即便是地獄裡的牛頭馬面,厲鬼陰屍也絕對做不出如此殘忍的事,一時間斷痕只覺得自己的身軀都在發抖。

第八百八十五章蟲師(上)

“南疆巫族血之花,生長在陰極苦寒,靈氣稀薄之地,有封地鎖靈之能,亦有致幻之效,本是抑制疼痛的良藥;巫族祭祀採擷此花於天山之北,帶回巫族喂以惡蠱,人血,成毒血之花”,

“毒血之花的花種經北域巫族輾轉到小姐手中,再次改良,以血肉澆灌,成血肉之花;長成後的血肉之花色彩夢幻,有迷幻之能,更蘊含劇毒,常人吸入一分便即致命,你,已經死了”,

提壺的黑衣老人面無表情地道。

濃郁的花香彌散在空中,也傳入斷痕的鼻息,兩名老人對這個青年的到來並沒有放在心上,他們連頭也不曾抬起,徑自澆灌著腳下的異種奇花,彷彿這青年已經是個死人了。

事實上他們從沒有見過靠近這片花圃還能活著離開的人,現在躺在花圃中的人無一不是高手,他們來時也滿身殺氣,生龍活虎,但只一踏足這片花圃就倒了下去。

除了已經被煉化的屍體之外,沒有人能在這奇花異種的花香之下存活。

然而預料中倒地的聲音卻沒有傳來,他們等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也沒有聽到那個聲音。

兩名老人不由得眉頭一凝,輕“恩”了一聲,抬起頭,看見那道金色的身影猶然屹立,眼神清明而冷冽,沒有絲毫死氣。

一個金色的,長條狀的小東西伏在他肩上,正睜著惺忪的雙眼看向四周。

“神羽金蠶?”,

兩個老人勃然變色。

伏在斷痕肩上的小傢伙鬼頭鬼腦,全身金色的面板閃閃發光,背後白色的羽翼卻光潔無比;它大大的眼睛圓溜溜的睜著,看起來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但身上那股熾熱感卻令人不敢靠近。

生長在萬獸山棲霞谷的金蠶一族生來就是高階妖族,這個種族平均五十年才能出現一隻神羽金蠶變種,這隻變種不僅擁有金蠶一族特殊的蛻變的能力還可飛天遁地,百毒不侵,即便是巫族的五蠹也傷不到神羽金蠶分毫。

斷痕與這隻金蠶自小就是玩伴,彼此的功法都相互汲取,他自身也早已修成了百毒不侵的體魄;這血肉之花雖是劇毒無比,但想要對付他卻是絕無可能。

神羽金蠶探出小腦袋,奶聲奶氣地叫了一聲,斷痕卻能感受到地上的奇花異種為之一顫。

兩道金光劃過,斷痕撕開血色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