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違反了這一條,你就算在牛津劍橋拿了雙料博士後,你爹孃也能僅憑一根小手指就把你脆弱的戀情輕而易舉的捻死。

有一陣不是一個新聞報道,說印度有個妹子不聽家族安排跟小情人私奔,被父兄追殺千里一人一槍做了苦命鴛鴦的?雖說我們老家還不至於槍斃那麼嚴重,但我們這幫年輕人看了以後,確實是心有慼慼。

所以,儘管包辦婚姻在全中國的範圍內既不被法律認同也不被輿論認同,可就在我們那個小縣城,得到了最大範圍的認可、並堅定不移的貫徹了下來。

我,謝絲絲,一個年僅21歲的大學三年級女生,正風華正茂激情綻放的時刻,就這麼的,成為了封建殘餘的受害者之一。

從初三開始我家就有人上門提親,直到今年年初,我親愛的爹孃給我敲定了未來的婆家,也就是沈恪他們家。我們兩家的爹孃從小學到初中都是一個班的,長大後發跡在開發區開廠了還是隔壁鄰居,唯一的區別是他家是賣皮包的我家是賣蠟燭的。有次在麻將桌上,也不知怎麼的,雙方家長就開始討論起子女來,一方說我家絲絲可漂亮了,可聽話了;另一方說我家沈恪可英俊了,可能幹了……Blabla的,於是,我和沈恪,兩個已經有十年沒見過的苦命人,就這樣“被結婚”了。

今天的相親,無非是走個過場而已。

我沒打算反抗,真沒有。我一直想,爹孃供我好吃好喝這麼多年,這錢不能被我白糟踐了呀,不就是嫁個人麼?這麼小的要求,還是可以滿足的,反正人固有一死我固有一婚,甭管是重於泰山還是輕於鴻毛,無非就是兩人領個證上個床生個把孩子……挺簡單的。

只要我和沈恪乖乖聽話結了婚,這兩年還不是我想幹啥就幹啥?等再過個幾年我勉為其難生出個孩子來,這輩子還不是我想幹啥就幹啥?

我打算今天吃完這頓相親飯,再私下裡找沈恪同學聊一聊,務必對我們的婚後生活達成觀念和態度上的一致,本著互不干涉、互相體諒、互相幫助以及互通有無的精神,相敬如賓舉案齊眉的了此一生。

我想的挺美的,因而在金茂大廈56樓那間義大利餐廳看到雙方四老的時候,活靈活現的展示了聰明可愛乖巧伶俐等各種美德,樂得我爹孃往死裡顯擺我,喜得沈阿姨——我未來的婆婆拉著我的手都不肯放,硬是逼著我叫了一聲“媽”才算完。

媽都叫完了,老公還沒來呢!

從我跨進餐廳門開始,沈叔叔就開始給沈恪打電話,那時他說他在路上,很快就到;過了半個小時又打,他說他還在路上,交通有些堵;過了半個小時再打,他關機了。

我爹孃當時臉就陰了;沈叔叔氣得“砰砰砰”猛捶桌子,一口一個“小畜生”;沈阿姨拉著我孃的手反覆說“他平時不這樣”、“平時他不這樣”……跟祥林嫂似的;我娘皮笑肉不笑的說:“人大了翅膀硬了,父母的話都不聽,還是我家絲絲好。”我卻道:“媽你不能這麼說,沈恪工作那麼忙,又是全世界的大生意,也許是半當中有什麼急事了呢?我一個學生,當然說來就來啦!”感動的我未來婆婆含著兩泡熱淚一個勁兒的說,“好孩子,回頭我叫沈恪給你賠禮道歉!”

可不管我怎麼善解人意,這場相親還是不歡而散了。我爹孃死沉著個臉,我未來公婆從56樓一路罵到1樓,罵的電梯裡兩個洋人都抽搐了……我估計他們大概這就直奔沈恪在上海的別墅、興師問罪去了!

在金茂門口,我娘問我:“絲絲,跟我們回酒店嗎?”

“我先不去了,有點兒不舒服。”

我娘見我面露難色,估計是覺得我深受打擊、需要一個人找個角落療傷什麼的,說了句“想買點什麼就買點什麼,別虧待了自己”,就放我走了。

我悠哉遊哉的開著我的寶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