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胸口結結實實受了這一拳,登時噴出滿口鮮血,一時間只覺胸口劇痛,眼前發黑,踉踉蹌蹌後退幾步,靠著石牆才堪堪站住。可方剛站住,又覺喉嚨一甜,噴出第二口鮮血來。

令狐天宇鐵甲鋼拳開山碎石,威力非同小可,若非古鉞聰體內蘊蓄七十年少林內力,早已五臟俱碎而亡,饒是如此,他仍是搖搖欲倒,使勁眨了眨眼,想要離牆站直,卻是不能夠。

令狐天宇不料他中了自己一拳仍不就死,怪叫道:“這廝受了重傷,大家一起上。”眾獄卒又撲了上來。

古鉞聰只看得見面前人影晃動,但情知已到生死存亡關頭,大喝一聲:“誰敢過來!”聲似猛獸狂吼,百餘獄卒被他喝聲震懾,竟一齊定住。

令狐天宇道:“圍攻人質!”眾獄卒求之不得,立馬又去刺朱天豪。

古鉞聰拼盡最後一口力氣,邁出一步,右手翻出,奪下一柄短刀,順勢一撩一斬一劈,殺掉三人,將朱天豪擋於背後,反手一抓,又奪下兩名獄卒長槍。他雙眼金星亂冒,又要在敵叢中護住朱天豪,局勢更是不利,方剛奪下長槍,只覺左臂一痛,已被小順子短刀偷襲砍中。

第十九回雖死義也11

朱天豪道:“好兄弟,你別管我,快走。”

古鉞聰道:“我既來救你,怎能棄你而去!”一杆長槍在面前狂舞。

眾獄卒一半因發了性,一半因欲僥倖建功,鬥到此時,鬥志反而大盛,爭前恐後撲上前圍攻。

古鉞聰手中長槍狂舞,問道:“水月姑娘呢?”

朱天豪道:“她在大牢密室裡,”怕古鉞聰分神,又忙道:“她很好,不用擔心。”

突然,古鉞聰小腿一痛,又被刺中。他掌力連吐,擊倒三人,更覺力竭,心忖道:“這些獄卒是如何也殺不完的,要怎生想個辦法全身而退。”心念一轉,暗道:“殺了令狐天宇,猢猻自散,可天豪兄怎麼辦?”他重傷之下行動大緩,加上這一疏神,右臂、左腿、背心已接連受傷。

朱天豪大是心急,突然從古鉞聰身後鑽出來,直衝向小順子,說道:“小順子,來,來,快殺了我。”小順子如獲至寶一般,復又將朱天豪勒在身前,卻不敢殺他。

朱天豪伸長脖子道:“動手啊,來,脖子在這裡,快用刀子割下去罷。”這時候,一獄卒揮刀向朱天豪砍來,小順子反是一驚,一腳將那獄卒踢飛。

古鉞聰見此情狀,舒了口氣,大喝一聲,也不顧眾獄卒手中兵器雨點般落下,發足向令狐天宇撲去。

令狐天宇忙揮拳抵擋,兩人均欲將對方置於死地,出手如瘋如狂,霎時間交過十餘招,招招致命。

古鉞聰傷勢雖重,但內力深厚至極,這會兒接連受傷,但受令狐天宇那一拳的痛楚卻減了不少,又少了趙二、小順子、小李子三個強敵牽制,兩人激鬥至二十餘合,令狐天宇竟被逼得攻少守多,向後退避。但他畢竟是老江湖,仗著人多勢眾,只頻頻將他引逼向獄卒。古鉞聰一面要與令狐天宇纏鬥,一面要應付眾獄卒圍攻,又鬥三十餘合,右足、左肩中了兩槍。

小順子看在眼中,大聲道:“老大,快殺了這小子為二哥和四弟報仇。”朱天豪雖不懂武功,卻看得出古鉞聰重傷之下險象環生,如此下去必撐持不久,心忖:“唯有我死,古賢弟方能脫困。”想及此,說道:“小順子,我求你了,你殺了我罷。”小順子見古鉞聰接連受傷,心緒大好,說道:“我幹麼要殺你,你說出個理由來。”朱天豪只要激怒於他,說道:“我讓你殺我,要什麼狗屁理由,你這個死太監,死閹狗,活在世上便是多餘,你看你這鼻子,像一座年久失修的土墳,你這雙眼睛,若非此刻正瞅著我看,我還以為是兩道沒來得及縫合的刀疤,你這樣的人,一定不是你媽媽親生,死閹狗,醜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