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聽得頭大,指著路邊一家食鋪如獲救星地道:“哈,這裡有奶曾說過的南方小吃天都湯包,讓我品嚐一下是否真如奶所說,好吃得能讓人連舌頭一起嚥下。”

“不要想扯開話題,準你飯後服用便是。”

白清倩看到迎風而展的白底大字“天都湯包”,嘴上仍不肯罷休,腳步卻比五月還快的向店中移去。

荼羅城中也有這種小吃,皮極薄,一咬一口湯,沁人心脾,美味之極,但到底不如水月天都這家最著名的“天都湯包”正宗。

五月亦步亦趨地跟上,如果在飯前服用了那該死的藥水,今天一天又沒有胃口了。

也不知飛凌在配製藥水時是否有弄錯其中一味藥?這清心寡慾液影響人的食慾倒是多過影響人的情慾,昨天被白清倩捏著鼻子硬是灌下半瓶,才知道自己誇下海口容易,做下的心理準備卻還不夠,臭水溝的水和之一比已是瓊漿玉液。

從沒有見過如此怪異的藥水,又苦又澀又酸又鹹,美好的味覺一種都沒有,敗人胃口的味覺一個不差地紛呈而上,最後再混合成一種從未有過,找不出任何適當形容詞,勉強以恐怖二字都只能稍稍形容那種滋味的強烈異味。

當時只嚥下一小口便全噴了出來,害得一路上向白清倩磨破嘴皮才讓她相信不是自己沒有誠意,而是那藥水的確是,的確非常可怕啊!

找了一張乾淨的小桌坐下,四周人頭攢動,生意極好。

侍者送上兩籠才剛蒸好的湯包和兩碗烏雞糝湯,這糝湯是以烏骨童子雞加特殊藥料熬出,天寒時節喝上一碗暖和之極,好半天身子都是暖洋洋的,據說還有補身健體之功。

青竹編織的小籠開啟,熱氣騰騰,一籠二十個湯包小巧玲瓏地擺放在內,下面是黑松絲鋪底,湯包的香氣混合著黑松絲具有的清香撲面而來,五月精神大振,被清心寡慾液折磨了一天的味覺神經受到強烈刺激而復甦,不由食指大動。

先殷勤的挾起一個湯包放在白清倩面前的碟子,五月迫不及待的大口咬下,表情頓時變得古怪,白清倩掩口驚叫:“這湯包裡面全是油,很燙的,你怎麼可以一口咬下?應該先咬破一個小縫,慢慢吮吸才好啊。”

誑uㄠq懷裡掏出絲巾替五月擦拭,又招呼侍者送碗涼水來。

“三籠湯包,兩碗糝湯。”送涼水的侍者差點跌倒,幸好被人拉住。

聲音就在耳邊,五月側頭望去,一個肩扛長劍的濃眉漢子,黑髮披肩,面板微黃,虎虎生威地站在旁邊,沒有持劍的手將一碗涼水放到桌上,竟也是與趙子龍一樣的軒轅族人!

侍者感激之餘,側頭對五月道:“不好意思,這裡已經沒有座位了,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是否可以讓這位大哥和您同桌呢?”

四周食客有人道:“是轅轅族的人。”

古代的軒轅族人曾經創下不可一世的帝國,但舊日的輝煌早已不再,如今的軒轅族人在諸國眼中不過是又恨又瞧不起的低賤之人,只配擁有東方那種荒蕪之地,在南方因是軒轅族人舊有之地,兼有不少諸族混血兒在內,岐視稍輕,但如東來的軒轅族仍是自成一個小圈子,出必成群,很少單人公然出現在這種大眾場合。

白清倩搶先道:“這張桌子能坐下四人,這位大哥請坐就是,嗯,五月,我們和這位大哥同坐好嗎?”

五月毫不介意的為他拉出一張凳子,笑道:“你好大的食量,我們兩人才兩籠湯包,你一個人就要三籠。”

持劍漢子略一躊躇便坦然坐下,將劍放置桌上一角,那劍全包在一副極舊的劍鞘中,連劍把也是頗有磨損,看來似乎不是什麼好劍。

露出整齊的白齒一笑:“我生平別無長處,唯比常人能吃一點而已,這三籠不過六十之數,想來還是不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