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羽:「……」這題超綱了啊!

長情劍一時愣住,弱弱地說道:「青羽,我對不住你……誰能料到還要當場寫呢……」

方青羽硬著頭皮接過筆,他當然能寫好「山」字,可下筆卻很慢,相信陸雲華很快就能發現端倪了。

方青羽一時如同熱蟻澆油,不知如何才好。

沈白霄目光微沉,忽然上前一步,整個人站在青羽身後,雙臂一環就將青羽環住了。

方青羽身子一僵,還未反應過來,右手便被沈白霄握住了。

所有人都被這突然的變故驚呆了,一時之間大殿靜可聞針。

沈白霄面容淡淡,他修長的手指一動,握著方青羽的手便開始飛速勾畫起來。只是一息之間,一個山字便躍入紙上。粗粗一看,竟能從那山字中看出幾分群山跌宕的意味。

沈白霄低頭,目光撞進方青羽微怔的眸光中,他的手微微一緊,低聲道:「不難的。」

方青羽「嗯」了一聲,兩人靜靜寫字,一時間周圍的人似乎都成了虛設之物。

隨著一個個山字浮現在殿中,眾人揉揉眼睛,不敢相信沈白霄竟有如此功力。莫說是二十張紙,便是四十張也不在話下啊。

很快,一張紙便寫滿了。

沈白霄抬頭看向陸雲華,低聲道:「真人,這便是『親手』所寫。」

他的話一出,眾人這才從震驚中醒轉過來。剛才他們都被沈白霄飛速勾畫的模樣嚇住了,竟生不出質疑的念頭。

可此刻,他們看著雙手交握在一起寫字的兩人,一時竟也說不出不對來。

若說不是親手所寫,那筆可是握在方青羽手中的……

周堯見了這一幕,氣得鼻子都歪了,大叫道:「你……你們……這也行?」

陸雲華眉頭微皺,眼中光華明滅。

這兩個弟子,被周天祿收入門中,因此他有心多照拂他們一些。可如今看來……卻是不得不敲打一番。

想了想,陸雲華看向沈白霄,眼中閃過一絲厲色:「你可知,你這樣是害了他。你今日縱容他,他實力便只能止步不前,難道你能一輩子護著他不成?」

沈白霄:「我能。」

陸雲華嘴唇輕顫,他緊緊盯著沈白霄那張清冷從容的臉,渾身如同失去了力氣一般。

他抬起頭,目光落在了方青羽緊緊捏住的毛筆上。

這是一隻青竹所制的毛筆,極為普通,似乎只要輕輕一捏就能捏碎。

而許多年前,陸雲華的手中也有這樣一隻毛筆。

那時他才二十,修為雖比不上易別情師兄,但於道符一途堪稱精絕。師尊讓他選一件趁手法器,他卻非要將手中那支尋常的毛筆認作本命法器。

師尊看著他,皺眉道:「雲華,這毛筆太弱了,怎可當做法器。難道你能一輩子護著他不成?」

陸雲華那時不以為意,隨口便應下「我能」。

時過境遷,方知年少輕諾,終難永承。

一陣清風吹來,吹得大殿內的紗帳飄搖不休,也吹飛了往昔種種。

陸雲華回過神來,目光落在青羽和沈白霄的身上,眼底露出嘲諷之色,但終究沒將兩人趕走。

陸雲華轉身走到殿中,抬起手,開始勾畫另一個字來。

少年們立即將方才之事拋在腦後,專心地盯著陸雲華的一舉一動,恨不得將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刻入腦海之中。

沈白霄靜靜看著,很快便瞧出陸雲華寫的是個「海」字。他心念一動,腦中便浮出了應對之法。

想到陸雲華眼中的嘲諷之色,沈白霄微微蹙眉,心中掠過一絲不安。

很快,陸雲華的字便寫完了,一道道巨浪掀天掠地而來,令沈白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