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祿望著兩人,眼中歡喜之色漸濃,他看向青羽問道:「青羽,你是如何想到這個法子的?」

方青羽想了想,道:「我只是想,門是人造出來的,最終是為了透過門走到門後的道上。既是如此,這門便是可有可無,若是糾結於門之形,反而找不到這條路了。」

周天祿面色動容。

先前,他多次出手相助,是因為青羽和白羽之間若有若無的羈絆,勾動了他的心絃。

說到底,不過是一種私念。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正視起青羽這個弟子,心底透出激賞之色。

世人修道,總是執著於天材靈寶,好像非要取到天下至寶,才能修得大道。

宗門之間的紛爭,也大多源於此。

但周天祿卻認為,修道之人,以道為上。至於法器靈藥,只是輔助之物,不可過分依賴。適當取用,可助修道,但過則成執念。

嚴子真便是如此,他一心要取得流光鏡,好像取不到流光鏡,就求不得至道。可若流光鏡真是那道「通仙之門」,當年天目山上的魔人怎會自爆死去?

求道之路千千萬萬,沒有哪一條一定是死路,也沒有哪一條一定是坦途。只有守住心念,循著本心走下去,才有可能窺破天機。

周天祿揚眉一笑,對青羽和白霄說道:「隨我走吧,前面就是神兵冢。」

所謂神兵冢,其實是一處平坦山谷,剛一進入這處山谷,青羽就驚呆了。

整個山谷之中,竟然遍地都是法器!

周天祿抬手朝空中一指,無數金色符文漸次隱滅。

山谷中,頓時煙雲流轉。

雲霧散開,一道道清越的金石之聲,轟轟作響。

竟是萬千法器齊鳴!

周天祿神色一肅,雙瞳放出一道神念,牢牢鎖住了山谷深處一把長劍。

長劍表面已布滿血鏽,刀柄處雕有一隻辨不出面目的巨獸,血口一張,將劍身吞入口中。

周天祿抬指朝那長劍壓去,頃刻間,一道無形巨掌就緊緊壓住了顫動的長劍。

這把劍在神兵冢中鎮壓多年,卻始終藏著極強的攻伐之氣,每到山谷開啟,這長劍便會引動萬千法器,想要掙脫陣法束縛,飛天而去。

轟鳴的金石聲,驟然一停。

周天祿知道,那把劍的鋒銳之氣,又被消磨了幾分。

心底微微一嘆,當年魔妖二道侵襲肆掠,先祖們浴血而戰,死傷極慘。

他們死後,生前兵器徘徊不去,將靠近之人一一斬殺。

更有悲痛的神兵,肆意殺戮,在人世間掀起「神兵劫」。

後來天目宗出手,將這些神兵封入山谷,以陣法壓制住他們,不讓他們為禍人間。

這是一種鎮壓,也是一種保護。若不是如此,這些神兵便只能落得個形銷魂滅的下場。

而山谷陣法,既能消融神兵的煞氣,也能將它們的記憶抹去。直到有一日,它們願意重新認另一人為主,才能離開山谷。

周天祿深深吸了一口氣,故地重遊,令他有些神思恍惚。

當年,他和嚴子真在山谷中找尋了很久,嚴子真說本命法器非同小可,定要尋到一件絕世珍寶才肯罷休。

直到陣法將閉,嚴子真勉強找到了一個冰藍色的石印。這石印表面泛起白霧,周身光華如織,一下就吸引住了嚴子真的目光。

等到嚴子真收服了此印,陣法一陣轟鳴,兩人身子被氣旋捲起,眼看就要離開山谷。

嚴子真面露愧色,說都怪他挑挑揀揀,才害得周天祿沒時間去收服法器。

周天祿卻並不在意,溫聲說道,這些神兵顧念原主,他本就不忍心徹底剝去它們的記憶。倒不如出去後,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