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姓鐘的丫頭不簡單,你用不著擔心,她扛得住。”

蘇沫扔掉手裡的石塊,抬眼看他:“那你擔心你兒子嗎?現在的小孩都不簡單,你也不要管就好了。”

“兩碼事。我兒子我知道,他很純,不管做什麼,他的目的都很單純,”王居安往旁邊看一眼,又低頭瞧她,“倒是你那個表妹,要是玩心眼,你玩不過她。”

蘇沫低聲回:“我的事不用你管。”

他頓一頓:“寧教人負你,不可你負人?你還活在上個世紀?五講四美三熱愛,這年頭誰鳥你?”

蘇沫被這話噎住,過一會才說:“我最落魄的時候來找我舅,住他們家吃他們家,他人很好,從不跟人起衝突,你昨天把他氣成那樣……你以前拆人工廠,現在不問青紅皂白,像打發乞丐一樣,你讓他怎麼想?”

王居安無所謂:“我沒時間搞拉鋸戰,能用錢解決問題對雙方都好。”

“對你來說是圖方便,對他們來說就是一種羞辱,”她眼眶發酸。

他不耐煩:“你不說話的時候很好,一開口就讓人掃興,”他走去山邊,靠著欄杆,“這地方其實不錯,能看夜景,空氣也好,你過來,說點別的。”

“說什麼呢?”蘇沫問,“說你對我有感覺,說我也應該對你有感覺,然後,然後就應該讓你上?”

他氣得笑起來,點頭:“對,你就是欠收拾,不收拾就皮癢,快過來,讓我收拾下。”

她頓一頓:“你這樣一次次羞辱我,羞辱我家裡人,一開始當我是妓‘女……”

她眼淚汪汪,氣息難平,一字一句:“我是要有多賤,才會一次又一次只想著跟你上床。”

王居安走近,卻不說話,夜色裡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知過多久,他壓低聲音冷冷道:“什麼是羞辱?你最平和,從沒羞辱過別人?上次當著那麼多老總的面,你給了誰一巴掌?後來在蚌埠路,你說的那些話是不是羞辱?”他點著她,“你得寸進尺,要是把對我的狠勁擱其他人身上,我保證,你蘇沫以後肯定無敵!”

“我不想多厲害,只求個安穩。”

她忍住淚,又去撈那些石頭,一塊塊扒拉出來,再無阻擋,上車,點火。

小心倒車,但是路面擁窄,前方樹林草叢,後頭山石欄杆,半天轉不過彎,她不覺踢一下油門。

王居安過來說:“你下車。”

蘇沫神色緊張,眼巴巴地看著他:“不,我要回家。”

他開啟車門,直接把人抱出來,自己坐進去,慢慢調轉車頭。

她的車終於面向來路,他下來,低聲扔出一句:“對你好的時候永遠不覺得。”

車燈閃爍,他臉上竟流露一分羞澀,隨即便掩飾過去。

蘇沫微怔,低下頭,嗓間仍有些哽咽:“你說對我好,可是,可是為什麼一直讓我生活在這種自輕自厭的情緒裡……就連多看你一眼,多和你說一句話,我都會覺得自己輕賤。”

王居安嘴唇緊抿,狠狠盯住她。

蘇沫發動車子,壯膽留下句話:“你最好能反省,為什麼會這樣,如果是你為人方面的問題,以後肯定會栽跟頭。”

馬達聲漸遠。

他轉身,抬手往欄杆上猛拍一下。

蘇沫每每被這人弄得心神不寧,晚上多半睡不好。

第二天一早,就被王亞男喊去談話,說是又招了位新助理,今天過來,讓她帶著在公司裡轉一圈,熟悉下情況。

蘇沫一聽這話立時提防。

王亞男笑言:“那人以前在別處搞技術,現在想轉銷售,但是我看他學歷高了點,又缺乏銷售這方面的經驗,就給他臨時安排個位置,讓你稍微帶一帶,”又說,“你現在參與的專案不少,讓他給你打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