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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白地捂著腹部,進了醫院。
然後就是住院,吃藥、吊瓶、做手術的流水賬,然後一天比一天更快地憔悴下去。
她坐在床邊把西瓜一勺一勺挖出來榨成汁,插好吸管遞給母親。喬槿看見她吮吸了兩口之後抬起頭,朝父親說她想吃橙子,讓他去買。
喬正則說楊梓你這婆娘真是麻煩,然後念念叨叨地冒著大太陽出門去醫院的超市。
“小槿,我不在的時候你要好好照顧爸爸和妹妹。”喬槿給自己也榨了一杯西瓜汁,聽到媽媽溫柔的聲音。
喬槿故意沒有往深處理解她的話,“喬思齊帶的盒飯都是我做的,家裡也保持得很乾淨,等你回來親眼看看……”
楊梓微微後仰靠在枕頭上,有氣無力:“以後要是我不能回去……”
“什麼不能,你好好聽話,聽醫生的話,我,我就聽你的話……”講到後面喬槿的眼眶一熱,淚水就要掉下來。不知道怎麼了啊,她越想忍卻越忍不住,楊梓卻笑了。
“哭什麼呀。”
“才沒有。”
所以後來開始討厭管理不好自己的人,言語,情緒,行為。憑什麼別人要為你的無能浪費時間。
她習慣了對世界自私刻薄,無法把改造自我當成遠大前程。
掉眼淚時用笑掩過,不曾攤開傷口任人宰割,癒合就無人曉得。
慶幸不被人猜透,也難過沒有人猜透。
喬槿習慣於安慰別人,卻沒有想到自己也會難過,在得知楊梓這個名字被打上“已死亡”的標籤時會很難過很難過。可是她難過的時候,喬正則整個人鬱鬱寡歡,宛若一下子被抽空了靈魂,喬思齊哭得泣涕漣漣,竟然找不到一個合適的人來安慰自己。
那些自以為是口口聲聲替她著想的人,喬槿極想把過於氾濫的虛偽狠狠地砸回他們臉上。最讓她好過的方式她自己知道,不要打亂她接下來安排好的人生,便幸甚至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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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在等他,只是喜歡不上別人。”
她瞞著所有人繼續愛他,減少自己身上讓別人感興趣的地方,如今終於努力與嚴清和有了那麼一絲羈絆。
這麼多年,李沉水和她彼此之間杳無音訊。她還要透過別人的玩笑八卦,才能得知一星半點,現在原本嚴清和的採訪陰差陽錯地變成李沉水,把忐忑的那份心情也都轉移到了他身上。
對面的人還是和以前一樣顛倒眾生,舉手投足之間添了許多撩撥人的本事,輕而易舉就讓咖啡廳裡的女孩子都紅了臉。收銀臺的小妹妹舉著手機已經偷拍了好幾張,湊在一起竊竊私語的樣子,和當年她們犯花痴的樣子一模一樣。
所有的結束和開始一樣無聲無息,來不及準備開場白和散場的離歌。但有一種感覺是強烈的,一個原本佔據了生活一大半的人不在的空缺,像是最濃烈的芳草碧連天。
李沉水開口一句“感覺我愛你像中毒,而且是最具有勾引性的那一種”,好像就回到了那個可以肆意任性的年紀,還可以追求詩與遠方,還有遠方的遠。
青春是最美好的時光,連那時發生過的最慘淡的事情,好像都可以輕描淡寫,一筆揭過。青春又是最容易丟失的東西,過了十八歲,總覺得時間在倒著走,永遠都在這個年歲打轉。
也只是好像而已。
接觸社會的時候驚醒這個夢,讓人一瞬間驚慌失措。有一次填資料的時候,喬槿才驚訝地發現自己其實只有二十三歲,這麼多年艱難地活著,以為自己已經將近而立,不知是什麼心態。
也許過於消極了——悲觀主義者得到的總是比期望的多,樂觀主義者得到的總是更大的落空。
『你要活得好,至少不要讓過去的自己失望。』
有些話連自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