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一個好伴。」

「三十分鐘後在同一街角見。」

曉非隨意套上件衣裳。

她沒有心理負擔,像赴老同學約會,鞋子與手袋不配,上衣顏色也不合裙子。

管它呢,她只不過想出去走走。

邱心偉已在等她。

她懷疑他住得相當近,但沒有問。

她發覺他也沒有悉心打扮,彼此彼此,不禁會心微笑。

但精神比前兩次有進步,像是存心出來好好吃一頓,享受一次。

曉非覺得他有趣,一直微笑。

「我車子在轉角。」

還是有車階級,倒是意外之喜。

曉非坐上去,頭靠在座墊上,像已是十分熟悉這部車子,這種感覺使她覺得奇怪。

但她高興,不後悔出來。

他們吃了龍蝦沙拉,喝了一瓶白酒,一直坐到三點半。

他們討論什麼叫做成功的小說。

爭論頗為激烈,曉非沒有讓他,毫無必要,她又不曾愛上他,何用留下好印象,心裡想說什麼,便說什麼。

她用辭直接,包括「你錯了」,「你根本不明白」,「這種意見太可笑」……許久沒有暢所欲言,感覺非常好。

而邱心偉也毫不客氣:「你太偏激」,「這樣說十分淺薄」,「女人難免心眼狹窄」,都是他從沒對女朋友說過的嚴重批評。

雙方都不以為懺。

做朋友嘛,應該開心見誠。

他倆沒有任何利害衝突,不高興的話,隨時可以拂袖而去。

最後,邱心偉說:「我覺得大新那份工作大有希望。」

曉非點點頭,「我有同感。」

「那麼,祝我們成為同事。」

他們幹了酒。

一星期之後應該可以聽到訊息了。

為安全起見,曉非繼續留意聘請廣告。

一日自超級市場購買雜物返家,開信箱,收到大新銀行回信,囑她與人事部聯絡,下月一號去登記上班。

曉非鬆一口氣,蹬蹬蹬跑回家,開了門,放下雜物,立刻與大新聯絡,約好時間。

她適意地躺在沙發上,伸開四肢,成功了,證明她是一個精神與經濟完全獨立的女性。

咦,她忽然想起來,邱心偉有沒有被錄取?

她有他的電話號碼,但不好意思問他,萬一人家沒有她幸運,豈非掃興。

也許他會打電話來,屆時再說未遲。

曉非恢復信心,忙著通知朋友,剎時間,四周圍的人又恢復了熱情,一連幾天,曉非都要出去聚舊,極快極快,已把邱心偉這個人丟在腦後。

晚上,她又要忙著讀資料進一步瞭解大新的結構,根本沒有留意邱心偉沒有電話來。

去履行新職的那日,曉非打扮得時髦標緻。

在電梯裡,她碰見了一個人。

邱心偉。

他穿著新西裝,精神奕奕,頭髮也經過修剪,一副自信。

看到曉非,他一呆。

「你也錄取了?恭喜恭喜。」

曉非笑,「你也一樣。」

他與曉非大力握手,「好極了,以後大家是同事了。」

可不是。

曉非在三樓出電梯。

他收到通知信的時候,應該關心她,問她有沒有收信。

但是,她也沒有問他。

這算不算你虞我詐?抑或世情根本如此,無可厚非?

反正她也沒有過度熱情,自討沒趣。

曉非很高興,覺得自己應付得很好。

過了一個星期,她已適應下來,倒是接到邱心偉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