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吳主模模糊糊的人影,包括陸界平的骨骸都未曾稍變,但唯一不同的是,皇甫鷹揚已經如浮沫消融一般再無形影。

正在邢稚鶯驚駭欲絕之際,耳邊又傳來吳主和藹的聲音道:“情非得已,在下只好以金剛獅子吼喚回姑娘的神志,不知姑娘可否見告,皇甫兄到底是因何而亡?”

邢稚鶯呆若木雞,片刻才顫抖著向四周摸去,卻再也摸不到那溫熱的感覺。她一時之間只覺悲從中來,兩行清淚順腮而下,原來這一切果然只是她自己的幻夢麼?

吳主靜立片刻,這才低沉的道:“在下與皇甫兄堪稱莫逆之交,只是沒想到久別重逢,竟是這般情景,實在令人扼腕嘆息,唉……劫數。”

他說話間緩步走近過來,邢稚鶯還未及阻攔,眼前便出現一張熟悉的面龐,竟讓她不由得嬌軀劇震,脫口驚呼道:“你是……祁哥哥?!”

吳主似是一愕,隨即輕嘆道:“看來姑娘還沒完全清醒,在下並非姓祁。”

邢稚鶯目光凝注,只覺眼前之人與祁學古生得一般無二,她恍惚間好似身在夢中,半晌說不出話來。

吳主見狀沉吟著道:“罷了,此地氣氛詭異,姑娘還是先隨在下離開,少時再仔細參詳。”

邢稚鶯此刻茫然無依,再加上吳主著實像極了祁學古,讓她本能的生出信任之心,於是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吳主如釋重負的一笑,轉身當先開路。邢稚鶯又失神的看了看四周,這才隨後緊跟上去。

兩人一路走出秘道,邢稚鶯忽然心中一動,垂首澀聲道:“大哥他……真的過世了?”

吳主一正色道:“在下豈敢欺瞞姑娘,皇甫兄的遺體正在洞外,不知姑娘可否告知因由?”

邢稚鶯為之默然,片刻方遲疑著道:“外面沒有其他屍體麼?”

吳主一怔道:“其他屍體?確實不曾看到。”

邢稚鶯心底一寒,喃喃自語道:“難道天狼尊竟然沒死?”

吳主皺眉道:“天狼尊?可是殺害皇甫兄之人?”

邢稚鶯輕嗯一聲,目光落在吳主臉上,終是忍不住又問道:“你……當真不是祁學古麼?”

吳主搖搖頭道:“在下的確並非姑娘所說的那位祁學古,還請姑娘見諒。”

邢稚鶯心中一空,半晌方幽幽的道:“對不住,是我唐突了,我這便去為大哥收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