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原來是陳煥文悄悄從床下爬出來想看看動靜,不小心將一隻茶杯碰倒,這一來又驚動了屋上的鄭雄風,使他記起了下面還有兩個窩主藏著,鄭雄風方才險些被龔彪毒梭所傷,卻把一股怨氣記在這兩個窩主頭上,便道:“師弟,你先去尋師妹吧,我很好好教訓教訓這兩個收藏賊贓的東西。”

魯慶笑道:“好吧,我先去找師妹了,你這裡事畢,就快到客棧碰頭,那位顧伯伯一大家人,別再有什麼賊徒隱在附近,出了岔子可不好向師父交待。”

鄭雄風道:“我知道,你這去要尋不到師妹,就依咱們約定的地點,趕到那間土地廟前等候,我馬上也來那裡找你,師妹要找不到咱們,也會去那兒的。”

魯慶應聲自去。鄭雄風提了劍,從房上回落院內,輕輕一推窗戶,閃身進房。

誰知道陳煥文這時候也正偷偷掩近窗邊,想看看外面這場架兒了結沒有,他剛一探頭,猛覺得眼前一花,正巧鄭雄風安進房來,兩下里一錯而過,風吹得油燈一暗他可沒有看清楚人,只當是“鐵臂金剛”龔彪回來了,便道:“龔兄,那幾個臭小賊都趕跑了嗎?咱們還是喝酒吧,我女人還等著你……”

話沒說完,房裡油燈復明,他可著清楚原來認錯了人,忙把下面的話又咽回肚裡,鄭雄風又好氣又好笑,探手一把將他抓了過來,晃了晃劍,喝道:“無恥的東西,你那臭女人呢?

快叫她滾出來。”

陳煥文嚇得直髮抖,指著床吃吃地說:“英……英雄饒命,她在……在床下面,英雄你要……要她幹……什麼都行,只求……你千萬別殺我!”

鄭雄風撩手就是一個耳刮子,打得陳煥文一連轉了三個身,“撲通”掉在地上,鄭雄風用劍挑起床單,伸手進去,想把阮氏從下面施出來,哪知他一把抓去,無巧不巧正撈在阮氏前胸,觸手一堆軟綿綿的肉,倒把鄭雄風吃了一驚,趕快縮回手,一抬腿踢翻了床,把個半裸的阮氏硬由床下面拖了出來。

他的意思,原不過要將陳、阮二人薄略懲戒,使他們知道錯過,從新做人,豈料正當他從床上拖出戰慄顫抖的阮氏,才一回身,卻見房中怎的忽然多出一個人來。

這人身材和他相恍,渾身罩著一件深紅色的長袍,頭上也套看個紅色套子,除了兩隻精光暴射的眼睛之外,使人無法再看到其他任何地方,那人綽然立在桌前,雙手交叉放在胸部,日光灼灼,注視著“八步趕蟬”鄭雄風。

鄭雄風武功雖說不上登峰造極,但這人悄悄掩進房來,竟連半絲聲響也沒有覺到,不禁心下駭然,慌不迭丟了阮氏,橫劍護胸,向後疾退了三四步,背貼牆壁,沉聲喝道:“朋友,你是誰?”

紅衣人偉然不動,從喉嚨裡發出一連串陰森森的冷笑,那笑聲在屋中激盪,只聽得鄭雄風從心裡冒出一絲寒意,全身毛髮悚立,幾疑置身鬼域,忙猛吸了一口氣,用力搖了搖頭,又大聲喝問:“你到底是誰?少在這裡裝神弄鬼的,須知我姓鄭的可不怕。”

他口裡說不怕,實際上正是有些膽戰心驚,因為這紅衣人出現得太過突然,簡直不是人做得到的,他越是站著不動,鄭雄風越覺得鬼氣陰森,這一陣梟鳴似的笑聲,更使他相信不是從人嘴裡發出來的,桌上的油燈,也在這時候閃晃搖夷,好像立刻就要熄滅似的,而房中的陳煥文和阮氏,更早被這份恐怖的景象嚇昏了過去。

紅衣人笑聲才停,鄭雄風可在心裡打定了主意,管你是人是鬼,我是早走為妙,就算便宜這兩個狗男女了。他趁他笑聲一怪,燈火再度明亮,陡地提足了丹田之氣,大喝一聲;“閃開!”手中劍“展翅騰空”橫掃而出,人也跟著躡出,徑奔視窗。

那知他快,人家比他更快,剛在他一劍揮出,身形才動,就覺得眼前紅影一閃,耳傍響起一聲冷笑,倏地右腦肘間微微一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