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活說了,氣也消了,現在見柳媚攔身求詢鐵笛仙翁,欲見師叔一面,其情其景,已是堪憐,不覺心腸一軟,答道:“連我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現在何處咧,你去你的,何苦又去見他。”

柳媚泣道:“你們不認我這個師妹了,我要去問他,去問師父,看他們還認不認我這個苦命的徒兒。”

魯慶忍不住地流下淚來,但他抬頭見了等在旁邊的秦玉,又怒往上衝,道:“你如還要咱們這兩個師兄,從現在起,再不要和這殺人不眨眼的人在一起,你辦得到嗎?”

柳媚望了秦玉一眼,尚未答話,秦玉悠悠地道:“別忘了,你現在還是我的俘虜。”

柳媚左右為難,她既不願脫離師門,但也不願離開秦玉,這並不是說她已經愛上秦玉了,而是她暗中將全家血海深仇的洗雪,均已寄託在秦玉身上,她明白,唯一能替她報復血仇的,只有這乾屍魔君的衣缽弟子——秦玉,她必須要緊緊把握住他,慢慢轉變他,用柔情來溶解他,趁他目前兇性未成,中毒不深,設法使他能為自己復仇,能為武林彌災。

她知道,要使秦玉良知復明,棄邪歸正,沒有再比系以真情來得更容易了,這一點感觸,正是一個女孩子與生俱來的天賦。

“唉!”她重重地用腳在地上跺了跺,又道:“你們都想逼死我!”

師門恩重,她又怎能從此落個千古罵名呢?所以,她哭了,哭得搐搐咽咽,傷心之極。

魯慶沒有想到才不過一日未見,柳媚已和秦玉到了難分難捨的地步,他當然猜不透柳媚的心事,氣得又是一聲冷笑,道:“給你最後考慮,要咱們就不要他,要他,咱們同門之誼從此一刀兩斷,你也不用再回天目山了。”

柳媚哭道:“師兄,你不知道……”

魯慶陡地一驚,他是個男孩子,容易聯想到那一方面,見柳媚那等有話難言,彷徨無主之態,忽的恍然大悟,驚道:“啊!莫非你已經和他……”

柳媚羞得粉面通紅,狠狠啐了他一口,急道:“唉!你這人真是,怎麼……唉!”

他二人你一聲嘆,我一聲驚,男女有別.很多話無法出口,鬧了半天,誤會越鬧起深,可惹惱了旁邊的秦玉,怒道:“你們是怎麼啦,正事不辦,盡哭哭啼啼的,瞧瞧那背上的已經快斷氣了!”

魯慶嚇了一跳,忙放下鄭雄風,可不是嗎,這半天沒替他推宮活血,顯然他鼻息越加微弱,這時,也顧不得再賭氣說氣話,急急又替他推拿起來。

秦玉卻趁此機,悄悄挨近柳媚身邊,伸手牽了牽她的衫角,低聲道:“他們不認你,有什麼要緊,你跟著我,我認你!”

柳媚叱道:“放屁,你認我什麼?”

秦玉笑道:“我認你做妹妹,咱們倆一塊遊蕩江湖,不比你那勞什子師兄強多了。”

柳媚此時那有心情和他說笑,同時更不願這些話被魯慶聽了去,便也放低了聲音,道:

“你別再胡說八道了行不行,我師兄已經生了你的氣了。”

秦玉道:“他既然氣了,索性我宰了他……”

柳媚連忙伸手掩了他的嘴,鳳眼白了他一眼,道:“你又來了,怎老毛病改不了,動不動就想殺人呢,再這樣,看我還理體?”

誰知他們在這裡唧唧咕咕的對話動作,全被魯慶聽在耳裡,看在眼中,那怒火漸漸要從眼中噴出來,但他看看重傷的師兄,又強自按捺住,好一會,鄭雄鳳血脈已活,他霍地立起,背了師兄,拾起長劍,頭也不回,大踏步向山下便跑。

柳媚叫道:“師兄,你到那裡去?”

她用手去扯魯慶的衣角,被魯慶反手一劍,險些剁斷了手臂,她才愣得一愣,魯慶已如飛奔下小山而去。

秦玉見柳媚險被劍傷,勃然大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