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的鑰匙她也沒用,不知道是在執著什麼。

這個女人也算是跟了自己那麼多年,到最後卻是為了他……因為魏忻而害地失去了一個孩子,還有一個弟弟,或許,還有自己夢寐以求的生活。

雖然那一天推她下去的並非自己,但是不知為何蕭桓就是覺得自己是欠她的。

或者,那是一種贖罪的心理。

暗罵自己為什麼要替那個女人贖罪,臉上卻不動聲色地走過去,看著一桌子明顯手製的飯菜,坐下拿起了筷子:“怎麼來了?醫生說可以出院了嗎?”

阮絲皖在一旁的小沙發上坐下,看著蕭桓一樣樣的菜挑著吃,她從小就懂得他的口味,所以他也沒有多加挑食,讓她看了心中複雜:“我早上個月醫生就說可以出院了。”

蕭桓咀嚼食物的速度慢了下來。

“你一直沒有回別墅,”阮絲皖靜靜地說話,“其實你根本沒有想過回去,是嗎?”

阮絲皖曾經趁著沒人去過蕭桓給她的別墅一次,但是那裡的空冷悽清太過於慘淡,她幾乎是落荒而逃的。

也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懂了,他根本沒打算和她住在一起。

“那是你應該得到的。”

蕭桓放下了碗筷,臉色晦暗不明。

“蕭少,我不甘心。”阮絲皖站了起來,然後在蕭桓的目光中,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披肩順著她光滑的肩膀滑下,露出裡面的吊帶長裙,纖細的鎖骨,白皙的肌膚,卻樣樣透著青白色的痴狂,“憑什麼我們要是一個人?憑什麼我們現在要這麼痛苦?”

“我沒有!”蕭桓忽的反駁,幾乎是咬牙切齒的。

“你沒有嗎?她就這樣跟著別的男人離開,蕭少,你沒有嗎?你心底沒有哪怕一點不甘嗎?”阮絲皖的聲音淳淳誘導,彷彿說進了蕭桓的心底。

那一瞬間,那股一直不願意被蕭桓承認的心情一下子爆發出來,是的,那是不甘。

因為她離開了自己竟然也會感到寂寞,而感到不甘,然後不甘蔓延成痛,走遍全身。

阮絲皖坐在蕭桓的懷裡。

緊緊地抱住他。

“我也不甘……我也恨……蕭少,我現在已經什麼都沒有了……”阮絲皖安靜地流下淚來,沾溼了蕭桓胸前的襯衣,他沒有感覺,只覺得涼涼的,卻涼不過心裡,“我們回家吧……不要讓我一個人……”

她的聲音,斷斷續續,帶著懇求。

蕭桓閉上眼睛。

寂寞在逼他妥協。

理智卻在抗爭。

他恨自己竟然還因為那個女人而感到動搖。

為什麼他就該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而變得不像自己?

對於阮絲皖,他明白她只是希望找到一個庇護,這個他能給她,因為這是他欠她的……但是那個女人,卻連被他庇護都不屑,如今躲到了一個讓他找不到的地方。

以前她明明總是一直在他一側頭就能看見的地方的。

忽然,一種從心頭湧上的疲累,讓他幾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

手抓住阮絲皖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那裡沉重地幾乎要崩潰。再睜開眼睛時,是阮絲皖那雙乞求和帶著淚意的雙眼,彷彿間能從裡面看到另外一雙眼睛,總是不馴地,倔強地看著他,卻總透著一股他已經無法弄明白的光芒。

“你說得對,”蕭桓的聲音低啞,“我們……不能一個人。”

不能再一個人了,那空氣裡抓也抓不住的她的味道,再失去的話他恐怕會崩潰。

原來他蕭桓也有一天會被寂寞打敗,原來……沒了她,他竟然會把自己逼到這個地步。

魏忻今天專門請了半天假,只因父親在電話裡跟自己談的話,她考慮了許久,才終於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