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道歉,放下玻杯,“我去拿毛巾。”

“哐啷!”轉身之際,她的手肘好巧不巧地掃過去,一整杯的果汁傾灑出去,正中伍媚。

體恤二度受創,狼狽之態,已不能用一個“慘”字來形容。

“哥,快快快,我屋裡有乾淨的衣服,你帶伍媚過去。”無視老媽乾瞪眼的樣子,方其慈已經自發行動,一手拉起伍媚,不忘向方其仁叮囑。

“其慈——”比較注意細枝末節的方恆輕輕咳了咳,提醒女兒演戲不要太過分,“我想這種工作你帶伍媚去比較合適。”

“可是我餓了。”方其慈理直氣壯地回答,笑嘻嘻地湊近右邊坐著的老爸,壓低聲音咬耳朵,“爸,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大智若愚?”

嗯,之前不知道,不過現在拜女兒提醒,他比較清楚了,因此立即收聲裝聾作啞。

“所以了,如果一日三餐不能定時定量,我就會低血糖,低血糖就會頭昏腦漲,然後呢,我會無法集中精力,工作不好,無法取得成績,不被上司認可,一蹶不振,就此厭倦人世也說不定……”方其慈喋喋不休地告訴大家利害關係,不忘博取同情,“伍媚,你說慘不慘?”

“嗯,有點。”已經被方其慈唬得一愣一愣的,伍媚不由自主地點點頭。

說實話,如果不是方其慈跟她說,她是真的沒有想到,一頓吃不飽的午餐,居然會引出那麼大的麻煩,還有可能造成那麼惡劣的後果。

“所以了,哥,只有麻煩你了。”大功告成,方其慈悄悄地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衝方其仁眨眨眼,不客氣地將受害者塞給他,要他儘快去處理。

想她真是一個善良之輩,如此以德報怨,可謂仁至義盡。

老哥,機會是不遺餘力地給你製造了,接下來,就是看你能不能好好把握,力挽狂瀾了哦……

是該好好感謝其慈的,至少,她給他們製造了一個單獨相處的機會。

“伍媚,你有聽我說話嗎?”方其仁敲了敲浴室的門,不確定伍媚是否願意聽他的解釋。

當他發現伍媚看見了他和陳曦擁抱的那一刻,他的心七上八下,無法安定,怕她猜測,怕她誤會,還怕她,做出過激的行為。

大概是潛意識裡,陳潛的話,給了他莫名的壓力,怕一個不經意的細節,毀掉了他小心呵護的感情。

可是情況有些出乎意料,伍媚除了開始有片刻失態之外,一直都保持著平靜,既沒有發怒,也沒有質問,像是這件事壓根就不曾發生過。

說實話,當時他確實鬆了一口氣,可是,逐漸的,他感覺不對勁了。因為伍媚開始漠視他的存在,不願意和他說話。無論在路上,還是在家裡,她都一直躲著他,使他苦於毫無解釋的機會。

沒有回應,他只看得見浴室裡模糊的人影在動作。

“我如果信誓旦旦地說和陳曦之間毫無瓜葛,你一定不會相信。”對她的緘默,方其仁嘆了一口氣,“不錯,陳曦美麗、聰慧,在某種程度上,她確實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浴室裡,忽然沒有了換衣的細微聲響。

“但,僅僅止於欣賞。沒有驚豔,沒有愛慕,我從來都沒有想要追她的衝動。”手,輕輕地貼在門上,觸控玻璃上模糊的人影,“對她,我沒有怦然心動的感覺。”

這一點,他分得很清楚。欣賞一個人,可以交朋識友,談天說地;愛一個人,卻渴望時刻相處,心心相印。

“無論你今天看見了什麼,無論你怎麼想,我只是要告訴你,我不愛也不可能愛陳曦,從來都沒有——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放低了聲音,他的手沿著玻璃慢慢滑動,勾勒出內中人的輪廓,“對你我之間的感情,我很用心、很珍惜地在經營,也請你,給我信心,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