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血的斷劍卻陡地遙指著他。

吳鐵翼的動作也陡然頓住,豆大的雨珠在鐵額上淌下。

吳鐵翼的一聲大喝,使得離離的劍,又挺了挺,兩劍交架之處,迸出了星花。

冷血唉了一口氣,道:“可惜。”

“可惜我卻不敢與你賭這一點。”

離離禁不住喜道:“你答應了。”

追命想呼:“四師弟,萬萬不可。”但張開嘴,卻見離離喜抑不住而掉下的兩行淚,滲著頰上的雨珠,流落下去。

冷血道:“但要先放人,再給你們走,兩個時辰內不追趕。”

離離微微沉吟了一下,道:“好。”

冷血反問道:“你不怕我們食言反悔嗎?”

離離笑了起來:“如果你們是不守信諾的人,儘管反悔吧。”

吳鐵翼大喝道:“離離,不可——”但離離倏收雙劍,已放了追命。

小去看見離離的手勢,也緩緩收回了匕首。

冷血喝道:“好!今日就放你們一馬,不過,這件案子,天涯海角,我都會緝拿吳鐵翼歸案的,否則,願代受刑!”他這句話,是向眾多部屬交待的。

追命也道:“六十天之內,崔略商若不能捉吳鐵翼歸案,當自絕於市。”向離離道:“你們去吧!”

離離等人也被這等重語震住。

吳鐵翼氣急敗壞,掠上一匹空馱的馬,大喝道:“我們走!”

小去過來拉離離的手,離離匆促中回頭望了追命一眼,那眼色的悽婉令追命心裡一疼,兩個輕靈巧的身影,同登上另一匹馬,雨中,四馬五人的馳出了山谷。

只聽一聲長吟:“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

方覺曉橫抱神劍蕭亮的遺骸,在晨雨寒風中孤伶伶的走出了山谷。

追命痴立在雨中,彷彿眼前浮現的是那弱不勝衣的纖影,那悽怨的美眸,以及微泛紅潮的容姿。彷彿又聽她幽幽地道:“江湖風險多,三爺要保重。”然後纖手遞過來一把傘。

然而真有一把傘替他擋住了雨水,追命回首看去,見是冷血與習玫紅,眼神盈著瞭解與溫暖。

三人同在一把傘裡。

追命自嘲地笑了一笑,道:“前路還有很多風雨哩。”

細雨細敲在傘上,語音倍覺滄桑。

開謝花 後記:風景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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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個嗜好,就是遊山玩水。曾有一段時候,一個月至少有十天以上在翻山越嶺遨遊,臺灣的風景絕色,十之七八都去遍,戶外生活雜誌出版的東、南、中、北臺灣最佳去處及離島、名山、溫泉系列,給我翻了又翻,拿著它去找柳暗花明的地方,去過的地方打個小勾,兩年後翻來一看,似乎很少地方沒打上勾勾的,倒在目錄之後增添了不少我附加的去處。

由於我喜歡風景(清靜的世外桃源和喧囂繁華鬧市都喜歡),所以在我的作品裡,忍不住會有較多的風景描寫。有次在遊艇上,金庸勸我說:“寫風景不必只寫風景,可以寫書中人物所見的風景,在情節裡引入,這樣會自然一些。”我想,他是很客氣的指出我一些早期的小說一些不自然的地方。

我有一篇小說叫做“結局”(這篇武俠小說一開頭就是結局),寫到一個非常精彩殺手──唐斬──出場的時候,不知怎地竟寫成了另外一個完全不相干的名字去了,而且在校對時粗心大意的居然沒發覺,金庸看到那段落,用藍筆非常用力地寫了“唐斬”兩個字。這兩個字是那麼的有力,在六張稿紙之後仍留有痕印。

金庸把“結局”交回給我的時候,曾經表示:小說很好,他喜歡,最好能修改一下,但如果不改,明報也會照用。離開了聽濤館,我竟把稿子遺留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