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完了合同,大媽握著沈諾的手滿臉擔心地道:

“大妹子,你大媽我還是有些人脈的,要是誰找你麻煩就告訴我,我第一個不同意。”

她實在怕這次又像前幾次那樣半途而廢。

她臨走時還不忘叮囑她有麻煩一定要告訴自己,儼然一副熱心腸的模樣,和沈諾剛進門時那副尖酸刻薄的樣子判若兩人。

其中最是激動的還得是花臂大哥,他說他這些房子都是從他一個遠房叔公家裡繼承的。

“嘖,運氣真好,他家都沒有其他親屬了嗎?”

賀弘感嘆他真是走了狗屎運,怎麼這種好運氣從來沒有輪到他過。

“不是,他家裡都死了。”

花臂大哥說,他就是因為在這裡收租得罪了人,那人在某一天突然找上門來把他全家都殺了,所以這份遺產會輪到他繼承。

他說著說著還哭了起來,一邊抹著眼淚邊說道:

“你們不知道我剛接手這份工作的時候我有多害怕,生怕哪天步我叔公的後塵,為了給自己壯膽我才在手上紋了這個。”

他指著手上的紋身,咂了下嘴道:“別說,還挺有用,至少後來收租的時候有些人一看見我就主動給錢了。”

沈諾:“……”

她可真是想不到這紋身還有這個一個來歷,甚至帶著那麼一絲絲的荒謬感。

但似乎又很是合理。

原本還感嘆他運氣好的賀弘也沉默著沒說話了,這運氣好像也不是那麼好。

大概是因為互相“交心”後,這場談判比沈諾想象中還更容易一點。

她收起桌上的合同,看向賀弘道:

“剩下的事情我會找專業人士過來處理,就得麻煩你幫我找些人協助一下了。”

賀弘比了個ok的手勢:“沒問題,隨時聯絡我,我最近都還算有空。”

沈諾又對他表達了感謝,“改天請你吃飯,今天我得先回去了。”

時間不早了,她還告訴傅初霽自己在家,萬一他中途回來她撒謊的事不就被發現了嗎?

賀弘露出一抹促狹的笑容,他調侃道:

“那我就先謝謝您了,不過我還是希望下次吃飯是在你們的婚禮上。”

“……現在說這個未免有點太早了。”

沈諾完全都沒想過這個問題。

是不想嗎?那倒不是,只不過沒有刻意的去想過,只要時機合適什麼時候都可以。

不過她的運氣還是不太好,她回去一開門,就看見了在門口的那雙熟悉的皮鞋。

“……”哦豁。

她換了鞋小心翼翼地往裡面走, 沒有看見傅初霽的身影。

她正琢磨著自己現在偷偷上樓,然後假裝自己一直在睡覺能不能行。

但卻有一道身影從廚房裡走了出來。

“回來了?”

他神色平靜,看不出什麼異樣。

沈諾尷尬地哈哈笑道:“你今天回來得這麼早啊?我剛才出去扔垃圾了。”

傅初霽看了一眼她身上的包,還有額頭上被汗水打溼的頭髮,不鹹不淡地輕嗯了一聲。

“你先坐會兒吧,飯就快好了。”

他手裡還拿著菜,說完就又轉身回了廚房,並沒有對沈諾不攻自破的謊言提出質疑。

後來吃飯的時候也是如此,他一如既往地替她剝著蝦,也沒問她究竟去了哪兒。

但沈諾卻沒來由的一陣心虛。

要命,她怎麼覺得自己就好像那個揹著賢惠的妻子在外面偷腥的丈夫。

呸呸呸,她可沒有,她只是在給他準備驚喜而已。

她以為傅初霽沒問,這件事就這麼揭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