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刻完全醒過神來,他幾乎沒有看清楚打耳釘的傢伙是如何被制服的,這個時候,公車開始轉彎,真一抽吸著看著那個容貌秀麗的學生一把將耳釘男的肩膀按在車窗上,握著他的手臂伸出窗外,眼看著就要撞在拐角處的郵箱上,這一撞一定會殘廢!

而那個穿鼻環的則完全呆住了,拐彎時的慣性讓他向後栽倒。

就在那條胳膊快要掠過郵箱時,扼在耳釘男肩膀上的手鬆開了,千鈞一髮之際,他躲回了車廂中,和鼻環男一起,呆坐在地上喘著氣,用看著怪物的目光打量著坐在原處的那名學生。

公車司機雖然沒有弄明白出了什麼事情,但是他是真的生氣了,“嘿!聽好了!別在我的車上惹麻煩!”

車子剛在路邊停下來,福山的兩個傢伙便踉蹌著下了車。

真一站在原處,這一站還沒有到學校。

“你要下車嗎?”司機問。

“不用。”真一坐了下去,他覺得自己不需要下車,他並沒有得罪坐在前面的那名學生,所以他並不需要做任何事情來讓人誤會他在心虛。只是剛才猶如動作電影中的那一幕讓他有些驚訝而已,因為立野高中的學生從來沒有那樣的“行動力”。

公車終於開到了學校門口,那個學生利落地拎起書包,每一步就似已經計算好距離一般走向學校大門。真一走在他的身後,他承認自己被那個學生的五官所吸引,他沒有見過那樣精緻的曲線,每一個起伏都在勾勒一個動人心緒的理由。但是真一不會誤會他是女生,因為女生的眉眼不會那樣英挺,嘴角的凹陷也沒有那種冷漠。

他是一個危險分子。

真一在那一刻便給那個學生定性。他從來不想惹麻煩,所以他會盡力避開所有可能的麻煩。

看著緊鎖的學校大門,真一在想自己該怎樣不驚動門衛卻又能夠進入校門。

然後他嗤笑了一聲,這扇門看起來就像監獄,為什麼自己要費盡心思想要透過監獄大門?

他的笑聲惹得前面的那名學生停下了腳步,轉過頭來看著他。

那目光裡沒有絲毫的溫度。

剎那間,真一忽然想到,眼前的這個傢伙也許自尊心超強,現在他說不定正在誤會自己是不是在嘲笑他,然後他會走過來像對待公車上那個耳釘男一樣對待自己,真一承認就算自己的身手再好恐怕也不是那傢伙的對手。

但是那又怎麼樣呢?事實上他沒有嘲笑任何人。真一就這樣直落落地轉過身去,他掏出一枚硬幣,向著空中丟擲去,如果是正面他就去清樂屋吃一碗烏冬麵,如果是反面他就到學校後面的小攤子上買一份章魚燒,等到中午學校大門開啟,他再進去。

雖然不論是哪個選擇,他都不可避免地將要引起班主任的注意力,說不定現在那個帶著黑框眼鏡的女老師正在和他的父親打電話,順便交流交流“心得”呢。

唉,但願今天晚上修介不要“教育”自己太久。

就在硬幣落入掌心的那一瞬間,馬路對面幾“穿著”福山高中校服的不良少年朝他們走來。與其說是穿著,不如說“掛著”,他們只是隨意地將校服披在肩膀上,領口皺巴巴的,看起來很多天沒有洗過了,再仔細一看,鼻環男和耳釘男不也正在其中嗎?

真一的兩條眉毛聳起來,天啊,今天看來是麻煩不斷啊!

那群不良少年擺著拽得不得了的表情跨過福山與立野之間的馬路,為首的是一個留著板寸的男生,看起來似乎是三年級的,中山裝被他擰得像是拖把一樣搭在左肩上,沒有意外的話他是來替自己的那兩個小弟出氣。

“中村!就是他!在公車上差一點就折斷我的手臂了!”耳釘男大叫著。

中村歪著頭打量著那名立野的學生,當他看清楚他的臉孔時,如同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