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才得來的,他怎可輕而易舉的便放手。 殷寧像是不曾聽到他的反問那般,依舊是看著遠處,“從前,涉世未深,登樓遠眺,看到是山水長遠,天高雲淡,可經歷幾次沉浮起落,悲歡離合,再次登樓,看到的已是浮生若夢,滄海桑田。” “崇曦,山水一程,我們就此別過。” 話落,殷寧抬腳便要離開,崇曦卻猛地拽住了她的手,語氣裡帶著絲絲縷縷的顫抖。 “殷寧,你從未原諒過我是麼?即便是我將這條命給你,你也不會真的原諒我?” 殷寧回眸,朝著崇曦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那笑,卻讓男人不由得心驚。 “崇曦,你既然知道,又何必要問我呢?” 隨著最後一個音節落下,殷寧臉上的最後一絲笑容陡然消失,呈現在崇曦跟前的,是冷入肺腑的寒涼。 他從未在殷寧的臉上看到這樣的冷漠,心中一顫,那拽住殷寧的手也在瞬間放鬆開來。 殷寧頭也不回的離開,只有那冰冷的衣帶掠過崇曦的指尖,最後,他終究什麼也不曾抓住。 看著那抹身影一點一點的消失在了自己的視野裡,崇曦往後踉蹌了一步。 原來,一個人只要做錯了事兒,便是無論如何補救,也不會得到原諒的。 “呵呵。” 他自嘲的笑了起來,原以為,只要自己好好的陪在她的身邊,努力的對她好,終有一日,從前的那些傷害她都可以忘記,可直到現在他才明白,是不行的。 可是,誰讓最初做錯事的人便是自己呢。 如今,又怨得了誰。 …… 殷寧走了,不同於來時那般浩浩蕩蕩,大張旗鼓,她走得寧靜又低調,像是從未出現過這般。 這偌大的雲姜侯府也在瞬間冷清了下來,崇曦身處其中,只覺得冷的入骨入髓。 在青陽擔憂的目光之下,他輕輕的推開了殷寧從前居住的屋子,裡面似乎還殘存著她素日裡喜歡的沉香,淡淡的,聞著卻叫人有些傷懷。 這屋子裡的東西,她什麼也不曾帶走,像是什麼也不值得她留戀那般。 崇曦來到案桌前,輕輕撫摸著她描摹過的山河圖,卻無意間瞥見了那山河圖底下的丹青。 他微楞,將之輕輕的拿了起來。 當看到裡面的人時,他整個人陡然僵住,渾身血液像是就此凝固那般,甚至高大的身軀也搖搖欲墜。 察覺到他的異樣,青陽連忙衝了過來將他扶住,“怎麼了主……” 青陽話音未落,便看在看到案桌上的丹青時噤了聲。 裡面的男人,一身白衣,青絲垂腰,以一根碧玉簪子綰起,俊朗無雙,尤其是那眉眼,竟與主子十分相似。 崇曦順著視線下滑,只見最下面寫著一行小字:魚沈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間別離苦。 “呵呵呵呵!”看著眼前的丹青,可見作畫之人的認真程度,即便人不在,那眉宇間的憂思也可勾勒的這般栩栩如生。 “主子。” 看著似乎處於癲狂中的崇曦,青陽有些憂心的喚了一聲。喜歡上卿有疾()上卿有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