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擠出個笑容,口中道:

“還未恭賀馮都尉大喜,今天來的急,不及特別準備。”

一邊說著,一邊從懷裡掏出一張書契。

只看顏色就知道是地契。

“這是咱家的一點心意,請馮都尉不要嫌棄才好。”

這一下,把馮一博搞蒙了。

不知夏守忠這是唱的哪一齣。

向來愛錢的太監,不僅不收錢,還要給他送這麼重的禮。

這是要圖他什麼嗎?

夏守忠見他不接,就往正堂桌上一放,道:

“說來慚愧,若非有馮都尉,這次就算僥倖回來,怕也要丟了差事,甚至小命亦是難保。”

馮一博聽了,當即笑著道:

“夏太監太過客氣了,我和娘娘出身的榮府有親,又身為聖上的臣子。”

“娘娘的安危於我,既是私事,也是國事,馮淵自當竭盡全力。”

他嘴上說著虛套,心中卻充滿了疑惑。

即使救了元春,夏守忠該感謝他。

可口頭稱謝也就夠了。

真的想謝,也是以元春的名義。

怎麼也輪不到他夏守忠如此重謝。

馮一博有些想不通,只隨口又道:

“說來,之前從鐵網山回來,我還擔憂夏太監的安危來著。”

這時有馮家僕人奉上香茗,兩人便分賓主落座。

“只是當時娘娘說你們走散了,回來之後我又忙於婚事。”

馮一博隨口解釋兩句,便道:

”今日再見,得知夏太監無礙,我也能放心了。”

說完,馮一博將地契拿了起來。

夏守忠見此就是一鬆,以為他要收下了。

剛想說些什麼,卻聽馮一博又低聲道:

“當初未能和夏太監一起回都中,我深感自責。”

說到此處,還將地契和袖裡的匯票一起遞了過去,道:

“賀禮就算了,些許心意也只當給夏太監壓驚了。”

夏守忠的放在桌上的手,像是觸電一般縮回。

“這可不行!”

說完,他看了看左右。

一個眼色就讓跟隨的宮人退了出去。

馮一博見他似有什麼難言之隱,當下也皺眉摒退下人。

一時間,堂中只剩兩人。

夏守忠舔了舔嘴唇,才道:

“咱家真的是為感謝馮都尉,這地契你就先收下吧!”

他見馮一博不接茬,就又道:

“身為鳳藻宮掌宮內監,本該護住娘娘,可那日卻和娘娘走散了。”…夏守忠有些著急,甚至帶著一絲懇求道:

“馮都尉於咱家有再造之恩,真的不必和咱家客氣,就把這地契收了吧。”

他越是這樣說,馮一博越是不敢收。

“我相信夏太監一定不是故意走散,當日情況只有親歷者才明白。”

夏守忠不說真正緣由,馮一博只能說些車軲轆話,還道:

“夏太監又何必掛懷此事?兵荒馬亂,走散實屬尋常。”

“我也是機緣巧合之下,正好碰到娘娘,相互扶助,份屬應當。”

見馮一博死活不肯接茬,夏守忠又道:

“回來之後,咱家就被幹爹罵了一頓。”

說著,他似乎有些喪氣,一拍大腿,說道:

“咱家他也知道自己的失職,所以不管怎麼樣,都要謝過馮都尉才能放心。”

說來說去,還是沒說到點上,馮一博自然還是拒絕:

“夏太監客氣了,都是自己人,不必說這些外道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