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裡碰上總是儘量多得遠遠的避免打招呼。他總是不說話,這樣的人你幾乎很難弄清他的態度和情緒。她也知道蘇景中不願意讓蘇麗文和自己在一起。本來西芹並不在意他人的看法,只不過蘇景中是蘇麗文的爸爸,必要的禮貌還是不能少的。於是她走上前,禮貌地微笑道:

“叔叔好,喝酒呢?”

早就知道是她;蘇景中連頭也沒有抬,他往嘴裡夾了一顆花生米;兀自地倒著酒。西芹忍住尷尬和脾氣,又微笑道:

“叔叔;我和麗文打算去縣城裡玩玩,我們已經打算了有一個月了,今天車子也借了,錢也湊夠了,現在要走了;和您說一說,怕您擔心。”她禮貌地請求,儘量做到沒有任何無理之處,相信蘇景中找不出將拒絕說出口的理由。

果然,他沒有說話。這些都在西芹的意料之中,她心中不免有些得意。可在外面偷聽的蘇麗文卻緊張不已,她不由得佩服西芹的膽大。

“我就當您同意了,那麼我們走了?如果有什麼需要;讓西芹告訴我,我會順便幫您帶回來的。”西芹說完,道完別,就笑著出門拉蘇麗文。

蘇麗文仍舊沒有一走了之的灑脫,不斷的回頭看蘇景中,然而她明知道蘇景中不會給她一副笑臉。

對於自己女兒的唯唯諾諾,蘇景中低著一貫低著的頭,很不滿的說道:“沒有用的東西,就知道跟在別人屁股後面。”接著又低下頭喝那永遠沒有止境酒。

西芹騎著那輛破舊的腳踏車,載著蘇麗文行駛在通往縣城的水泥大道上,風吹向她們揚起的脖子上的歡快笑容,讓人感到輕鬆和愉悅,她們的髮絲輕盈地飄揚著,裙襬被吹得嘩嘩響,拍打在車上和腿上……

縣城裡真是熱鬧呀,比玉河要熱鬧多了。彷彿全中國的人都集中到了這裡。她們兩人必須緊緊地握住對方的手,生怕對方走丟。玉河雖然離縣城不遠,可畢竟交通不便,想蘇麗文和西芹,一年也難得來一次。所以她們的高興是可以理解的。

那些做小買賣的都將自己最好的東西擺在自己眼前,用最大的嗓門吆喝吸引客人的光顧。她們還看見了很多雜耍的人,展示著各自的手藝和絕活,還有些有人南來北往流動商販。

西芹喜歡這種熱鬧的感覺,這讓她覺得自己和這個世界是那樣的親密,和周圍的人沒有差別。她們玩得很痛快,看了電影,吃了很多的零食,還買了許多的小玩意,她們花光了所有的錢,換來了一個下午的歡愉。

2。【可怕的災難】

傍晚時分,蘇麗文和西芹準備回家了,她們必須趁著天黑前趕回去。

到了玉河,西芹見天色還早,離鎮裡也沒有多少路程,她們能夠趕回家。便提議下車休息一下。她騎了大約三十里的路程,實在是有些累。

玉河鎮名字的由來就是因為她們眼前的這條河——玉河。玉河養活了一代又一代的人。它以沉默見證了玉河鎮悄無聲息的巨大變化,這麼多年過去了,很多事改變了,很多事發生了,很多人也走了。然而,只有它還留守在老地方,從來沒有離開。

現在正值每年一度的雨季,連續很久的降水讓玉河的水位猛漲,它也隱藏了平日的寧靜,翻滾著的巨大波浪顯露出它潛藏的危險。

蘇麗文和西芹來到玉河下面的一個空曠的草坪坐下,她們的耳邊都是玉河的嘶吼。

“為什麼總是我揹著你,你就不能揹我?”看著旁邊的蘇麗文,西芹表現出受到不公正待遇的模樣。她實在是太累了,全身都酸了,剛才騎車的時候雙腿還禁不住的發抖。

“可我不會騎車。”蘇麗文有些歉意地說。這也是為什麼一直都是西芹揹著她的緣故。她跪著雙膝“走”到西芹的背後,殷勤地為她捶著背,想緩解她因為疲勞而發的牢騷。

“我不會買你的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