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種期盼,一種迫切的期盼。

那種眼神林理見過。

老家經常活宰牛羊,然後當著路人面下鍋,大家向老闆約好事先要那一部分,然後個個帶著攫取的眼神盯著割好的新鮮肉下鍋,在看著肉在湯鍋裡翻滾,等待它熟透入嘴下肚。

舒鬱現在的眼神也就是那樣。

“我們分手吧。”舒鬱興奮而冰冷地吐出幾個字。林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正是秋風雖未冷,心已入寒冬。

林理想問她為什麼,可是卻無法張開口,瞬間的打擊使他本來早已經不堪重負的精神一下崩塌了。

他說不了話了,因為他想不起來該說什麼,他想不起來自己是來幹什麼的,想不起來眼前的這個女孩是誰,想不起起來自己是誰了。

“你屬於那裡。”舒鬱把手指指向那顆大樹。林理呆滯的走了過去。

樹的下面有東西,林理感覺到了。

他還能撿些什麼?

林理低著頭一看,一雙很白皙的手抓住了他的雙腳,他沒有抵抗,也無力抵抗,手的主人出來了,他和林理長的很像,也戴著一雙無框的精緻眼鏡。

只不過,他的腹部插著一把刀。

舒鬱從身後抱住林理,將頭靠在林理的肩膀上。

那個男人笑著朝林理走過來。

“我是誰?”林理終於可以說話了,他急於知道自己究竟是誰。

“你就是我。”那男人依舊笑著,林理低頭一看,果然,自己的腹部慢慢出現了一把刀。

他的意識逐漸模糊,林理看見的最後一眼就是舒鬱挽著那個男人的手高興的走了出去。

那個男人是自己麼?

林理看見舒鬱的無名指上戴著一枚戒指,很熟悉,似乎在哪裡看過。

好像,就是自己撿到上交的那枚。

林理什麼也感覺不到了,什麼也記不起來了。

一年前,一個男孩在校園的一顆大樹下等待自己心愛的女孩,由女友親手做的錢包裡有著兩張kfc的贈票,他的手裡還有一支正要送給她的鋼筆,男孩高興的朝鋼筆刻著女友的名字,但他永遠都刻不完了。

他只刻了個人字,就被幾個小混混刺死了。

原因很簡單,這夥喝醉的混混想搶他手裡的鋼筆,純粹是好玩,但男孩卻認真起來。

他的腹部中了一刀,滑到在樹下,他隨身帶的圖書證,眼鏡和剛從自習教室歸來沒來得及放回寢室的文具散落一地。

其中還有一枚打算用來求婚的戒指,他一直隨身帶著。

第一個發現男孩屍體的就是那個半禿帶著黑框眼睛的老師,他以前可不是那樣,自從他的兒子死後,傷心欲絕中年喪子的他才甘心去做了名失物招領處的管理員。

他當然認識那枚戒指,因為那是家裡祖傳的,是他交給兒子的,並叮囑一定要給兒媳婦帶上。

林理的室友很奇怪,林理回到寢室一下就決定搬了出去,東西搬的一乾二淨,而且說話口氣也變的很冷漠,不過他們也習慣林理最近莫名其妙的變化,總覺得交了女朋友,又是那樣漂亮的女友性格多少有些變異。

據說林理後來和舒鬱結了婚,很幸福的在南方生活。

若干年後,寢室來了新的一批學生,其中一個把自己的抽屜翻出來清掃時候發現上面居然寫了字。

你拿了我的鋼筆。

你拿了我的錢包。

你拿了我的眼鏡。

等等等等,很多很多句,都是你拿了我的什麼什麼,只有最後一句不是。上面用紅色墨水清晰地寫著。

‘我只要你的身體。’“黎正的故事說完了,重新閉上眼睛,開始不搭理我了。

只是當我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