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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際場上的舞女爭。懷孕了,以為美夢成真,曾經一個下賤的丫鬟熬到了正室,地位是穩固的,然而不夠,她希望這個男人愛她,愛她一個人,愛她一輩子,不跟別的女人分享這個男人,哪怕是一個吻。這竟是個奢侈的願望,大概也是所有世間女人奢侈的願望。
徐偉良看她哭得傷心,從懷裡掏出手帕遞給米雯擦眼淚。這個動作,讓沉浸在悲傷裡的曼麗不由自主想起君初給自己遞領巾的動作。
米雯甩開他的手,心裡還是挺安慰。
徐偉良站起來幫她擦眼淚,“別哭壞了身體,是我對不起你”。“吳美娜怎麼辦?就這麼算了嗎?”曼麗第一次勇敢地說道。
徐偉良猛的拍了桌子,幾個盤子連著菜滾到桌子下面,“你怎麼對我說話的?在命令嗎?我的事情我自然會處理。你別忘了你也是從這個家走出來的!”王媽趕緊勸著,“老爺坐下說話”。伊玲插嘴道,“前幾日看見吳美娜的母親,說要帶屍體回鄉下了”。“你是怎麼認識她母親的?”曼麗問道。
“是老鄉”。伊玲回答道,“我是吳美娜介紹來上海的,自然認識她母親。我在保姆市場找工作,王媽把我挑了回來。我去看過吳美娜的父親,現在在流華醫院住著呢,肺癆,看樣子也不行了,她母親說回去要多準備一口棺材”。曼麗覺得自己是個罪人。
徐偉良只顧著哄米雯說下午給她買她看好的那件紫貂皮大衣,叫她先回房休息。出來時對伊玲道,“既然是老鄉,你去告訴他媽,我出錢做場法事”。伊玲領命出去,王媽也退下,去廚房洗碗。
曼麗緩緩抬起頭,“爸,吳美娜的事情是不是真的?”“什麼?”“你跟她……”曼麗冷冷地問,“我想知道真相”。“真相就是你所知道的”。徐偉良有些哀傷,“我不知道她原來會選擇輕生,早知道,會給錢給她”。世間諸事,最怕莫過於“早知道”。
“我會補償她的家人,你放心好了”。徐偉良的眼眶也有些紅,“我總以為她是訛詐我的錢財,後來才知道她是不幸的,她的家,還有她的丈夫。其實,我跟那種人又有何區別!”曼麗看著自己父親,他現在變成了一個老人。曼麗不知是同情還是恨,只是希望他剛才那番話是發自內心。
“其實,我還是喜歡她的,只是那時候心裡亂,做生意做得也不順利”。徐偉良終於老淚縱橫,“我不該傷害她”。曼麗的眼淚也停不了,可惜吳美娜永遠都聽不到了。
靈堂設得十分普通,吳美娜的父親出院了,劣等病房也住不起,蔫蔫地跪在地上。
來的大多是吳美娜電臺的同事,來一個,喪樂隊就吹起嗩吶敲鑼打鼓。吳美娜的父親就磕頭,像個乞丐。
看見曼麗一家過來,老人也是麻木地磕頭。女兒死了,他心痛得恨不得一起死掉。
吳美娜的母親滿頭白髮,抬頭看了看曼麗,再看了看徐偉良,一臉漠然,只是客套道,“謝謝徐老爺過來拜祭”。一邊引至前堂蒲團處行喪禮。
徐偉良看見吳美娜的遺像,跪地燒香,在心中念道,“請你放過我女兒,要找你來找我吧”。一時間也是悲痛,想爬起來卻有心無力,膝蓋彷彿被針扎似的痛。
徐偉良抬頭,吳美娜的白底黑框照片似乎在微笑,帶些惡作劇的意味。
曼麗面對此情此景,心裡頓生悲哀,悲哀是為了這段孽緣。違反常理的偷情,然後互生怨恨,現在陰陽相隔,再次四目相對卻已不再是秋波,彼此懷念的時候也必是心懷唏噓吧。
王媽扶起徐偉良,“老爺!”曼麗跪在並排,對著吳美娜道,“我知道你是怪我的,但我的父親年紀大了,他做了些什麼,請你原諒。要懲罰,就在我身上應驗好了”。問候了一陣,徐偉良對同來的伊玲道,“你跟她熟稔,在這裡幫忙也好,今天就不必回來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