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朝沙發處看了一眼,曼麗交叉著雙臂蜷縮在沙發上。

君初上了樓,開啟門,耳朵豎起來聆聽電梯的聲音,一邊拔開熱水瓶的塞子往杯中倒水,曼麗上來可能要喝。

曼麗坐下來後,看著這個大房間,只有一張大床,難道……君初看著曼麗的樣子,趕緊解釋道,“別誤會,我在1320房還有一間”。把熱水遞過去,“喝一口,暖和一下子”。曼麗的眼睛又紅紅的,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情緒又激動起來,胸口劇烈起伏,欲言又止的樣子。

君初開了洗手間的門,開啟熱水管子對曼麗道,“不如你先衝個澡,我等下再過來”。曼麗一聽說洗澡,馬上聯想起那些浮在浴缸裡的內臟,嚇得面容失色,“沈先生你不要走,我一個人好怕,是真的!”君初趕緊拉著她的手坐在床沿,自己坐在對面的皮椅子上,好聽的聲音其實也是具有一定溫度的,君初的就是,“慢慢說,到底發生了什麼?”曼麗喝了一大口熱水,稍稍停了停,從認識吳美娜開始,到吳美娜的胃病,她的遭遇,還有她自殺後發生的一系列鬧鬼事件等等。曼麗越說越害怕,身體又開始篩糠般的抖動起來。

君初認真地聽,但並未做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一邊聽一邊把曼麗換下的鞋子放在房間暖氣片旁邊烘乾。

“沈先生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對美娜做出什麼壞事,其實失去她這個朋友,我很傷心……”曼麗把臉埋在手掌心哭泣,沒有看見君初烘鞋子的動作,“可是我不知道她為什麼……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我實在是受不了!”君初出奇的鎮定,他知道曼麗肯定真的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他知道她此時需要他。他走近了些,撫摸了她的頭髮。這樣的撫摸不帶任何情色成分,只是輕輕碰了碰,表示安慰。以前自己摔跤大哭時,父親就是這樣對待自己的。

曼麗抬起頭,臉上掛滿眼淚,有點狼狽,更顯得那張生動的臉那般生動。

君初從脖子上扯下領巾,微笑著遞過去,“擦擦?”曼麗的抽泣停了停,不好意思地接過來。

君初逗趣道,“別把鼻涕也擦上去了,很難洗的”。曼麗噗哧一笑,表情跟小孩一般,“謝謝你,沈先生”。“請叫我慷慨的先生”。君初偏了偏頭,做了個恰到好處的鬼臉。

曼麗的眼淚堤壩徹底修復,把領巾放在一邊,到洗手間拿了一條毛巾洗臉,君初看著她走出來,曼麗像被欺負的受氣包一樣指著自己臉上的一條血痂,“沈先生,你看你看,就是那隻鬼抓的”。“可憐的孩子”。君初溫柔道。

曼麗愣了愣,孩子?八百年沒聽人這樣稱呼過自己了。曼麗看了看君初,又低下頭去,喃喃道,“沈先生,我怎麼辦?”君初看見她那無助的樣子,心裡突然一軟,安慰道,“不必擔心,沒有鬼的。就算有,我也能找人幫你驅了”。曼麗似乎看到了希望,眼睛開始放光,圍著君初轉了一圈,“真的嗎,真的嗎?”“是真的,我老家來了一個人,叫蓉媽,她懂這些”。君初說道。

“管用嗎?”曼麗有點不敢相信。

“當然管用,她年輕的時候學過的,不過後來因為嫁人了就沒再繼續學下去了”。君初回憶小時候蓉媽給鄰居算命的情景。

“再後來呢?”曼麗追問。

“後來啊,後來就來我家做傭人了——他丈夫跟孩子染上瘟疫去世了,就來了我家”。“那你趕緊叫蓉媽來我家裡看。還有我父親家也要去看”。曼麗有點著急。

君初笑了,“彆著急,那也得明天吧,她現在睡了”。曼麗看看時間,已經十一點多了,有點內疚,“耽誤你休息了”。“我們也算是朋友,我還是你的忠實聽眾呢。幾乎每天晚上都要聽的”。君初模仿曼麗播音的聲音,“這裡是上海奧斯邦電臺,現在是‘爵士風情‘時間。我是徐曼麗……”曼麗的臉緋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