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忍了,且這種事,忍過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連連重重的隱忍。世雅的那副脾氣……真是象極了阿清,一樣的烈一樣的傲,一樣的寧折不彎。

這次,太子這般逼迫她回來……以前的情份,怕是一滴也不剩了。就算太子照如往日那般寵愛她一人,也於事無補了。既如此,不如各自安生些。太子可納其它的妃嬪,而世雅則做那些‘開天闢地’之事。

一夫一妻?三十五歲無子無出才可納通房一名?聽上去都比恆家王家還有遲家的家規都來得好。若只是如此,怕是盛華再難,也無人服從。可是世雅這個促狹鬼,卻偏偏在後面加了一條:外室如何?

已經生下的是管不了,可以後嗯?眼瞧著前面庶出的兒子,半分家財得不到,哪怕學問再好也不能為官,哪家主男還會願意外室產下兒子?至於女兒們就更‘可憐’了,哪怕你風華絕代,詩文精工。噢,對了,庶女以後都不得入學了。有錢的就請師傅回家裡來教,沒錢的或者不重視的只能讓生母教些,不然就只能等著做睜眼瞎。這樣的女子就算是父親動手腳多偏寵,可誰家仕子會冒著一輩子當六七品的大險娶這等婦人?

世雅這招絕啊!

絕就絕在,不爭綱令,卻誅人心。

那些寵妾納姬的男人,有幾個是重情重義的?大半風流寡情。年輕時……韓彩又笑,男子滿了二十五歲才讓成婚。那樣年紀以前不早就各地姻脂吃了個盡遍了?之後便是大人了,自然顧著家計名聲官爵等物了。只要家中妻子差不多些,就算有一半個外室也是偶爾打發時間的。沒有子女的外室,新鮮個幾年後多半便是賣掉了。就算是生有子女又如何?那般出身的子女,同姓同宗卻待遇天差地別,不知道該有多恨?介時生子如生仇,年年月月積累下來,何人還會去願意當人家外室?

介時男人們想尋歡作樂,就只有到妓館一途了。那種揮金如土的地方……當官的要臉,行商的則要掂掂自己的身家了。當然,要是不圖別的,只為痛快,多有輕賤紅娼。只怕,吃慣了山珍海味,下不得嘴罷了。

嫡庶從此天壤之別!

而永無休止的內宅爭鬥,也終是可以消停一些了。

大雅之堂 回朝

盛景二十八年十月,太子妃沈世雅還朝。

以京四品以上官員全部城外迎接。黃土墊道、淨水潑街,朱服傘蓋……岑染很慶幸太子妃鸞架四周是有紗簾的,要沒有這種東西,岑染大概要控制不住臉上的表情。這算什麼?**迴歸阿富汗?還是四月初四祈雨節?沈世雅在這些人眼裡算什麼?私奔出離的前棄婦?還是挾功報怨的某毒婦?唔,葉錦天六七年沒碰女人,大概天底下的理都站在他那邊去了。

想到這兒,岑染忽然嘆了一口氣:為毛一碰到這樣的事,只要男人改過自新,女人就該原諒?更為毛只要男人不碰別的女人,就算他曾經殺人放火,也是可以理解的?更為毛在這樣的時候,沒人哪怕是女人也不曾想到過,你七年吃素,我也只是七年只吃菠菜?如果說封建社會女人這般作想,還是情有可原的話,為什麼在二十一世紀這樣的言論都彼彼皆是?

中華五千年封建思想的遺毒?可是為何一邊高喊女權,一邊對同胞大加鄙視撻伐?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女人的敵人,永遠都是女人。

畢竟是不太光彩的‘私事’,所以接風宴沒有擺在慶陽宮,而是擺在了東宮。

東極殿玉階上,葉錦天……幾年不見,真的越來越象一個帝王了。岑染仔細回想一下當初沈世宗的模樣,再瞧瞧現在的葉錦天……時間真是一把殺豬刀。

親切友好的接見,笑容可掬的問候,一切看起來完美無缺。

太子殿下對世雅依然溫柔寵愛,世雅仍然是家中嬌養而大的女孩、傲氣自負不懂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