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當個死不了的狗尾草,至少生命力頑強。”

裴湛藍笑著捏了捏我的臉:“哪有人這麼形容自己的?”

我笑得吊兒郎當:“反正只要你不嫌棄我就行。”

燭光映出兩個人依偎的身影,蕭索的冬夜因為有了愛人的體溫,似乎也不再清冷。

………

這天吃過晚飯,我和裴湛藍在院中散步,丫鬟打著燈走在前面。我給他講侯寶瑞大師的名段-《珍珠翡翠白玉湯》。不過我實在算不得個好演員,總是講著講著自己就先笑個不停,最後裴湛藍不是被相聲逗笑的,反倒是被我逗得忍俊不住,輪廓分明的俊臉漾了笑,美得讓人心驚。我痴痴地看著,他側頭打趣道:“看夠了沒有?”

我笑得色迷迷:“一輩子都不夠。”

裴湛藍微微一笑,伸臂攬住我的腰,似不經意般道:“瓷兒,你這個月月事是不是還沒來?”

我花痴般的笑頓時僵在臉上:這傢伙怎麼把這種事說得像吃飯睡覺一樣隨意?結結巴巴得說:“是…好像還沒來…”聲音細如蚊蠅。

裴湛藍拉著我在迴廊中坐下,伸手搭上我的脈。我莫名其妙:月事晚來也算病麼?

裴湛藍診著脈半晌未語,臉上漸漸露出欣喜的表情,黑眸定定凝視著我:“瓷兒,你要當媽媽了。”

我大張著嘴,傻愣愣地一時沒有回過味:“什麼?”

裴湛藍輕拍了一下我的臉,笑道:“傻丫頭,我們有寶寶了!”

我眼睛眨了又眨,才真正意識到“寶寶”這兩個字的意義,不由“啊”地大叫了一聲,抓住他的手臂搖晃:“真的嗎?我有了?我有寶寶了?是你的寶寶對不對?”

裴湛藍笑著抱住我:“是啊,當然是我的,是我們的寶寶。”

我驚喜若狂,只覺心中滿滿全是蜜糖般的喜悅,摸著肚子喃喃道:“也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最好長得像你,不過眼睛可以像我…”

我念叨了半晌,才漸漸回到現實中,猛地想起眼下大戰在即,我卻在此時懷孕,豈不是給裴湛藍添了更大的負擔?

想到這兒,我臉上的笑瞬間垮了下來,擔憂地看向裴湛藍,他已知我心中所慮,摟緊我:“你現在要操心的只是自己的身子,其它什麼也不要想。”

我點點頭:“你放心,我能照顧好自己。”

裴湛藍似乎無聲地嘆了一口氣,下巴摩挲著我的發頂:“瓷兒,我真等不及和你過自由的日子。”

我倚在他胸前,輕聲但堅定地道:“那一天很快就會到了。到時只有我們和寶寶,天南地北,自由自在,就算用全天下也不換。”

他摟緊我:“是啊,全天下也不換。”

冬日的夜風吹過枯枝,噼噼啪啪作響。相擁的人兒看不到,命運的齒輪正一點點轉動,隨之而來的,是永恆的幸福,還是無盡的悲傷,無人知曉。

………

我懷孕的訊息除了如婉瑜、麗君、金淳等幾個親近之人,並未過多向外透漏。裴湛藍嚴令府中所有人不得走漏一點風聲,除了不願給范家可乘之機,也因為我跟他至今尚未成親,未婚先孕在這個時代是絕不會被接受的,若傳出去對我的名聲極為不利。

裴湛藍也曾跟我商量是否先把婚事辦了,我卻不願意:皇上病重,朝中局勢緊張;歡樂之家大仇未報,父母又人在澧城,此時我哪裡有心情張羅婚嫁。裴湛藍見我堅持,便順了我的意,只備覺委屈了我。我帶著上輩子的超前意識,對這種事倒甚不介懷,只要兩個人感情深篤,名份並不是最重要的,何況我嫁給裴湛藍只是早晚問題,又何必非要急在這一時。

自打得知懷孕後,整個太師府便沉浸在一片喜氣中。裴湛藍每日親自過問我的飲食。小穆總愛好奇地摸摸我肚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