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鍾會領兵在荊州,臣建議將孫皓送還江東。”衛瓘獻上一計。

他不說楊崢還忘了此人落在自己手上。

作為東吳的太上皇,孫皓頗有政治價值。

其實楊崢覺得當年司馬炎沒把孫皓還回去,就是一個巨大失誤。

有他禍害江東,吳國早就亡了。

“哈哈,伯玉妙計!”司馬炎需要孫皓展示自己的武功,楊卻不需要,“備宴,朕要盛情款待吳主。”

“唯!”

大秦皇帝的宴會自然辦的頗有規模,被宴請的不僅有孫皓,還有孫皓的堂弟孫秀。

當年孫秀為夏口督,受到孫皓忌憚,派五千士卒藉口打獵奔赴夏口,孫秀聽到風聲連滾帶爬的帶著妻子兒女投奔司馬昭。

兩個難兄難弟同出一堂,氣氛不免有些尷尬。

孫秀一副仇大苦深的衰樣,孫皓則正襟危坐,眼觀鼻鼻觀心,行了禮之後便如石化了一般。

連衛瓘的勸酒都沒什麼興致,懶懶散散的應付。

“歸命侯羈留北國多年,可思念故土乎?”楊崢也不繞彎子,直奔主題。

在敵國當笑柄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不過孫皓這麼多年也學乖了,“回稟陛下,大秦待臣無微不至,臣不思故土。”

孫秀冷哼一聲,“喪師辱國,有何面目再見江東父老!”

孫皓斜臉瞥了他一眼,自顧自的端起酒爵往嘴裡送。

天都被這兩人聊死了,楊崢都不知道怎麼接話了,乾笑兩聲,“朕送歸命侯回江東如何呀?”

“哐當”一聲,孫皓的酒爵掉在桌子上,慌忙的撿起,“陛下當真放我回去?”

孫秀也無比驚訝,但很快就明白了楊崢的用意,輕輕一嘆,低下頭去。

“秦吳本無大仇,為表大秦和睦之意,朕欲送歸命侯回吳。”楊崢睜著眼說著瞎話,還要忍住不笑。

送他回去,是讓他發揮特長,玩命的禍禍,捅鍾會刀子……

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

這幾年鍾會在江東都快一手遮天了,只差最後一步。

只要把陸抗按住,江東再也沒有能與他分庭抗禮的實力。

別看豪強最近鬧的挺歡,其實沒多大用,一盤散沙而已,一個陶璜就把廣州的郭馬打的節節敗退。

鍾會手上捏著吳主孫瑾,士族豪強拿他沒有辦法。

郭馬起兵後一直窩在廣州,充分體現了士族豪強們的鼠目寸光,他們不是要掀翻鍾會,恢復孫氏正統,而是以這場叛亂向鍾會示威,以求鍾會分給他們更大利益。

孫皓捏著酒爵,在手上轉來轉去,“陛下好意臣心領了,然此間樂,不思吳也。”

楊崢剛剛喝進嘴的蒲陶酒險些噴了出來,這廝是拿錯劇本了嗎?

當年楊崢在姑臧宴請劉禪,劉禪來了句“此間樂不思蜀也”,傳揚天下,現在孫皓活學活用起來。

這別不奇怪,孫皓一直向蜀主劉禪看齊。

一旁的孫秀目光復雜的望著孫皓。

衛瓘則略帶尷尬的望著楊崢。

大家都是體面人,難道非要弄得不好看?

“天下大勢已明,江東一隅之地,遲早為陛下口中食,陛下今日放臣回去,明日又要捉回來,何必如此麻煩?”孫皓給自己倒了一滿杯蒲陶酒,吧唧吧唧的一口悶了,末了,還舔了舔嘴唇,“臣若是回了江東,也未必能鬥過鍾會,陛下還是不要為難臣了。”

“哐當”一聲,這次是孫秀的酒爵掉在桌子上,連忙向楊崢拱手,“臣、失儀,有罪。”

楊崢揮了揮手,讓他不必在意。

對孫皓的興趣卻越來越大了。

這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