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現在,禿髮樹機能還是本能的站在草原人的立場上看問題。

絲毫沒覺察到秦軍已經不是傳統的中原軍隊。

出征的越騎軍大多是雍涼之地的羌胡和鮮卑人組成,也是自幼生長在馬背上,思想上經過宣義司十幾年的改造,肉體上經過戰爭的淬鍊,已經徹徹底底變成秦人。

剽悍剛毅、勇猛無畏。

前鋒五千人穿著冷鍛甲,一手持長槊,一手挾長弓,兩匹漠北馬,一匹河湟大馬。

後面一萬五千多人穿著皮甲,手持勁弩,長槍。

所過之處,地動山搖,風雲變色。

“哈哈哈!”文鴦仰頭大笑起來,“當年某麾下若有這支強軍,司馬家安能再苟且十數年?”

一個國家的氣質取決於君主,一支軍隊的氣質取決於統帥。

大秦第一猛將毫無疑問非文鴦莫屬。

軍中和民間早有排名。

第一文鴦,第二蒙虓,第三馬循,第四張特……

劉珩原本排在第三,但自從在女人肚皮上倒下後,成為民間的一大笑柄,排名滑落到第九去了……

“區區土雞瓦狗,安能與我大秦相抗?”文鴦揚起長槊。

身邊五百具裝甲騎仰天狂嘯:“殺!”

“殺、殺、殺!”

呼喊聲此起彼伏。

一股殺氣拔地而起,狂風之中,旌旗在燕然山下宛如雲彩。

一條長龍氣勢如虹的向西狂飆。

排山倒海的氣勢,讓身處其中的禿髮樹機能愕然不已,今日之大秦不是曹魏和司馬晉,不是蜀漢,也不是東吳,而是一股無可阻擋的潮流。

漢人崛起,不,秦人崛起,融合草原已成定局。

一個統一的中原帝國,草原上的烏合之眾,只能匍匐在它的腳下。

要麼融入,要麼……滅亡!

在這股大潮之下,禿髮樹機能個人的野望太微不足道了。

“天下大勢順之者昌,逆之者亡,兄長不可自誤!”堂弟禿髮務丸在他身邊低聲道。

曾經聚集在他們身邊的鮮卑部眾,早就一個個離去,融入大秦。

彷彿河流歸入大海一般再無蹤跡。

禿髮樹機能望著湛藍的天空。

天空下,遠處的呼揭山如同沉默的巨獸,草原還是那個草原,卻早已經不是鮮卑人的馳騁之地了。

“從今往後,禿髮一族改姓劉,我名劉能。”

劉能、劉能,禿髮樹機能越念越覺得這個名字靠譜,隱隱然有股尊貴之氣,不同凡響……

“那小弟就是劉丸了。”禿髮務丸覺得這個名字不錯。

禿髮與拓跋源出一脈,但兩部有仇,禿髮樹機能不屑再用拓跋為姓。

草原部族改姓劉氏,早就是一股潮流。